对方像早就料到,拿你没办法的叹了口气。随后,一直托掌着你脑袋的手离开了,换来的是一只手臂从你腋下穿过,另一只则在你腿弯处,之后,你被腾空抱出了警车。
你:“……”
算了,公主抱这件事,有一次后当然就会有第二次。
你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就理所当然地在对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搁脑袋,继续闭眼睛睡。
你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应该也不算重要。这以至于听到另一位诸伏的声音时,你压根就没能分辨出对方是谁。
“我先走了景光,休息好后再来看你们。”
“嗯,哥哥再见。”
……
“景酱?”
“戴隐形睡觉会不舒服吧?”
“也是哦……那我现在去把它们摘下来。”
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就在要走到卧室门口时,突然听见背后的人问你:
“后背真的没问题吗?”
?
这话像往你头顶浇的一盆冷水,让你瞬间清醒。
对方就站在你身后,而你却已经把自己最脆弱的后背露了出来。你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后背一凉。
一种已被看穿的直觉。像是有把被刻意掩去锋芒的手术刀,趁你疲惫放松时靠近,无声无息地划破你用以遮掩伤势的外衣,割开青青紫紫的表层皮肤,翻出正在腐烂的生肉,发现了里面变成碎片的白骨,以及一根扭曲的脊椎。
……那这样就太难看了。
毕竟,这可不是你想被人看到的东西。
“景酱在说什么呢?”
你没敢回头,怕自己此刻已经失控了的表情管理暴露什么,尬笑两声后,想像往年那样糊弄过去:
“都说了我没事啦,我可是很惜命的——”
“枝和要真像自己说的那样爱惜自己生命就好了。”
对方打断你的废话,又重复了遍刚刚的问题:
“枝和的后背真的没有问题吗,明明只是轻轻碰了碰,就已经痛得发抖,枝和自己都没发现吧?”
“……”
还真没发现,毕竟早就疼麻了。
“过来,让我看看。”
——
你没有动。
分明还是那个你所熟悉的声音,此时听到耳朵里,却有了陌生感觉。这种不容拒绝和不接受反抗的命令语气对方很少用到你身上,你仿佛一下子成为了那群站在他对立面的嫌疑犯中的一员,面对着一位绝对的正义制裁者。
你没有动,只是觉得之前偶尔闲得蛋疼时才会想到的可能性似乎要成真了,你开始思考在此时的处境下,逃跑的话有几成把握。
不要紧,又不是没跑过。
你安慰自己。
现在的状态一敌一有些牵强,但也有胜算。就算一敌五也没事。你身上永远有为自己而留的一枚子弹,为了死亡,也是为了活命。
你压根解释不了自己身上的情况,以及背后有可能被追问的所有。
这是一串无法被解释的事实。
只是,不知道跑走后的你还能去哪……
在这样静到极致的空间里,你听见身后轻微的叹息。
似乎在认识你之后,对方总会为你而叹气。
你又听见,一串脚步声正朝你靠近,最后轻巧地绕到了你面前,一只手动作熟练地伸到你后颈,另一只环上你的腰,将僵硬又混沌的你轻轻揽进一个怀抱。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在看到枝和冲进去时,有了种要失去的感觉。”
“……”
你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眼睛痛得厉害。
可能是,隐形要过期了吧。
……
下午睡醒,你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外面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照了进来,不偏不倚地停在离床半米处的地方,将阳台边的榻榻米照得发亮,看上去暖洋洋的。
你盯着它看了会儿,才慢吞吞地坐起来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