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对方已经全然红透脸的夏晓星:“……”
得。
*
後来夏晓星又回到了台上,专心工作去了。
乔世锦就一直在下面看着,看他在灯光下光芒万丈。
今晚是他头一回完整地看见了夏晓星一整夜的表演,也看见了除忧郁丶落寞丶故事感极强之外的夏晓星。
他不止是温柔。
谈笑自若,风趣幽默,那身打扮将他衬得更为灵动,远远望去,年轻人的朝气都能迎面而来。
成年人半生经历的苦,他在十八岁时就已经尝遍了。
乔世锦支着头,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喝着手里的东西,兀自想着。
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年纪。
那时的自己尽管压抑,可也只是和家庭间的矛盾,他要做的不过是撕开这层令他感到窒息的纸,逃离牢笼,飞向蓝天而已。
所以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十八岁时踌躇满志,心怀远方,是个暗自定了理想并为之奋力拼搏的少年郎。
没有东西能压倒他,他会把所有强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丢弃,毫无顾忌地奔向远方。
可是,夏晓星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今天下午夏晓星写作业时,乔世锦在屏幕的另一端思考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想明白对方是怎麽抗过那些的。
去年意外碰见的几个大学生是一回事,可旁人劝慰的力量,根本不及承受者真正跨过去所需要的万分之一。
那些伤痛,那些悲苦,怎麽会是轻易就能越过的呢?
这该有多大的意志力,有多坚强的心,才能在失去所有亲人後依然好好生活着,就连性格也没变得孤僻怪异啊?
乔世锦扪心自问,若是换作自己,定是做不到夏晓星这样的。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酒吧里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稀少了,露台那早已是空无一人。
厅内仅剩的七八桌也隐隐有了要离开的意思,桌面一片狼藉,说话声也慢慢消下去了。
今晚大概是要结束了。
乐队这边已经收拾起来了,他们正窝着闲聊,音响里放着轻音乐,等着过会儿人走光了去捡场。
夏晓星反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笑到:“还真给水子哥说中了,十二点半前能收工。”
“包的啊。”水子笑嘻嘻地喝了口温水,“哎果然国人还是适合喝热水,一口下去整个人都舒服了。”
“你可多喝点吧。”
十四一边擦吉他一边吐槽着,“之前感冒发烧,让你去吃药死活不肯,非说喝水就能好。”
水子不服气地哼哼道:“你就说好没好呗。”
“好好好,你身强体壮,你随便都能好。”
两人拌起嘴来就不会停。
他俩以前是同学,校园时就是很要好的损友,长大後又一块儿追逐梦想,关系直接拉到顶。
夏晓星本还是乐呵呵地吃瓜,直到双木忽然提了一句:“诶小星星,你那个小迷弟还没走哦~”
夏晓星被“小迷弟”这个称呼震得身体一晃。
昨天还是“你那热心肠的朋友”,今天就成“小迷弟”了?
夏晓星汗颜,扶额苦笑。
然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程哥也冷不丁补充了一句:“而且动不动就看你,眼睛都粘你身上了。”
“哎哟真是够痴情的~”双木是最来劲的那个,捏着嗓子犯贱,“小星星,你可不要当渣男呀~”
夏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