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战场。
尽管他们这边谁也没动手,可是战斗已经发生了。
就在这些骑兵之间。
已知这里的木屋都非常窄小,罗雁的也不例外。
又知骑兵们身下的都是高大健壮的良驹。
再知当最前面那个人发令之後,所有人都开始往屋子里面挤。
综上所述,战斗由此拉开序幕。
只见马匹左脚绊右脚,或者是这匹马的左腿绊那匹马的右腿,它们腿又长,这麽交织在一起就像蜘蛛腿似的,只能勉力站直,要是想继续进攻,是有点难了。
马匹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马背上的人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本来都腰挎长刀,因为要进攻,所以将长刀解了下来,拿在手里,随时准备刺人,可现在,彼此的长刀竟成了攻向自己的利器,他们不得不随时防备着有可能从任何方向刺过来的刀尖。
就这样,他们左支右绌丶自顾不暇,遑论向冷慕白他们发动攻击了。
冷慕白起初还防备着他们,怕有一个人能突破包围,不,解开包围,窜出来攻击他们,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不可能。
就像从没有人能将缠在一起的毛线球解开,越解就越乱,顾此就失彼,这些人越来越乱,甚至还有从外面刚来的直直冲进包围圈,为包围圈的紧密封锁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有的“嗷嗷”叫着,因为四面八方的刀尖已经快要戳到自己了,有的“斯哈斯哈”地叫着,因为刀尖已经戳到自己了,有的“啊啊”地叫着,因为他已经快要摔下去了——有的马无法站稳了。
他们额头渗出冷汗,心跳到嗓子眼,可是身後却不时传来阵阵冲力。
仍然有人前仆後继地冲向这个围城。
他们就像是沙滩,承担着一次次浪潮的冲击,还得以柔克刚,将凶猛的浪潮缓慢化解掉,这样才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或者说对自己造成比较小的伤害。
他们脸上全然是命悬一线的紧绷。
反观冷慕白几人,脸上全然是吃瓜看戏的兴致勃勃。
不过,还是有问题。
埼玉低声问:“他们这样子总是冲进来,屋子就这麽大,迟早会塞满,我们该怎麽办?”
钟离秋早就消气了,此刻她笑得比谁都开心,漫不经心答道:“要是後面人聪明点,看出来这屋子情况不对劲,不能往里面挤了,那就没有问题;可是我看他们不大聪明,估摸着最後还是会来到我们面前,那到时候我们就把刀夺下来呗,自行残杀,别伤到我就行。”
冷慕白摇摇头,问题没这麽简单。
她说:“就算我们把刀夺下来,可是马匹和人仍然会挤到我们,我们仍然会受到伤害,而且到那个时候屋子挤满了,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到时候我们也会被困死在里面,需要寻找破局的办法。”
“不如现在就破局。”她总结道。
钟离秋笑不出来了,她皱着脸,“啊?可是我还想多看看他们这个傻样呢。”
冷慕白沉思片刻,“也不是不行,只要保证我们能出去就行了。”
她看向面前这幅场面,桌子前是乌压压的人和马,房子角落是站在竈台死角处的罗雁,桌子後面站着他们,左边和身後都是橱柜,右手边与竈台之间是堆成堆的柴火。
好像都是死路。
难道只能破开房子吗?
她望向身後支撑起房子的木板。
不对,还有两个方向。
天上,和地下。
地下的路肯定难走,挖土还不如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