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桥在还没躺下去,她正要熄灭屋子里唯一一只烛火,冷慕白忽然道:“你留下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呼”的一声,枫桥吹灭烛火。
在黑暗中冷慕白虽然能看见她的轮廓,却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时寂寞,想找几个伴陪陪自己吧。”
“你知道,总是和人背道而驰,会很累的。”
枫桥一边说,一边躺到了床上。
冷慕白不清楚她这话有没有隐瞒,还是她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可是这话听起来太过于真实了。
夜晚好像就是非常真实的。
让人畅所欲言,让人毫无顾忌,让人胆大包天,让人心血来潮。
人的一切的本真,都在夜晚里。
其实冷慕白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出口,可现在已然不是一个好时机了。
她最终慢慢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思绪到处漫游。
第二天,即使昨晚睡得很迟,长久以来的习惯也让几人都起了个早。
只是醒来之後,很显然,他们睡眠不足,个个上眼皮都要粘在下眼皮上。
他们最终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起身洗漱,然後做回正事。
答应枫桥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他们还需要做一些陶碗,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怎麽做。
“枫桥,已经走了吗?”寸想娘迟疑道。
“可能对于老人来说,不需要太多的觉。”梅停云试图从医学角度给予合理解释。
“别忘了,我们今天中午要去菜包家吃饭。”钟离秋提醒道。
几人都有些无奈,没想到钟离秋真的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哪怕有一些人向他们投以善意的眼光,也不应该如此迅速地就到人家里面和对方打交道吧?
可是交道还是要打的。
因为他们需要找人询问怎麽制作陶碗,而刀子就是他们心中最合适的求助人选。
昨天帮助他们砍树的事情他们半刻没忘。
“啊?我不会制作陶碗诶。。。。。。我充其量只会一点木工活。”刀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冷慕白不意外,沉稳道:“那你知道有谁擅长吗?”
“有有有,我知道,我带你们去。”说完,刀子再次放下耕到一半的地,带他们走了。
几人一步三回头,比刀子还要不舍他的地。
这样下去,他的地真的能耕完吗?
几人不约而同地想。
一路上,刀子偶尔会小心翼翼觑他们的脸色。
几人都当做没看见。
昨晚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今天要是表现突出,不是找死嘛。
秘密,就该烂在肚子里。
可他们这麽想,有人却不懂他们的好心。
刀子这麽偷偷摸摸看了好几次之後,冷慕白努力别开眼神才不至于将他“当场抓获”,可是他自己非要撞上来。
他期期艾艾地说:“昨晚说完话之後,枫桥有再和你们说什麽吗?”
几人心里纷纷忍笑,昨晚是谁大放厥词说再也不在意了的?
怎麽今天就又眼巴巴地跑过来“在意”了呢。
冷慕白简短道:“没说。”
“那就好。”话虽如此,刀子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担心是冷慕白他们被枫桥叮嘱了要瞒着他才瞒的。
钟离秋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高呼他真的很懂枫桥,也很懂他们。
可是这次枫桥是真没说什麽。
沉默着继续走出一段路,刀子又憋不住了:“我跟你们说,其实我们的身份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在江湖犯了错,被流放的,不能回去是因为我们。。。。。。呃。。。。。。不能回去。”
他最後一句憋了半天,也才苍白地重复了一下前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