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难的眼神投向关鹊鸣。
看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戏,关鹊鸣好整以暇站起身,“既如此,我们也不硬塞给你谢礼了,到时候感谢不成反伤了和气。”
“这样吧,”他笑望着冷慕白,“我这外甥就送予姑娘权作差遣。”
冷慕白和埼玉顿时惊愕非常。
冷慕白道:“城主这是何必。”
埼玉结结巴巴,细看脸还有点红:“舅父,这,这也太麻烦冷慕白了。”
关鹊鸣睨视着他,一心只想着麻不麻烦人家,半点没有不情不愿啊。
他了然地笑笑,随後话锋一转,正色道:“说起来,我家与姑娘,还有些渊源。”
几十年前,关家还未曾执掌深州之时,只是一方武将世家。
几十年前,落日阁也尚未成立。
第一位担任深州州主的关家人,名为关在湖。
她一胞所生的弟弟,唤作关在山。
“他们的武学根骨皆是举世罕见。”关鹊鸣说道。
他们自幼便跟随当时的第一剑客习武,相对于关在湖,关在山更擅长剑法,可是关在湖的身法更为飘逸。
两人的确是天纵奇才,关在湖十八岁那年通过观看落花,悟出了乱花步法。
“就是你现在所习得的这一身,”关鹊鸣看向冷慕白,解释方才他脱口而出“乱花步法”的原因,“我幼时也学过这个身法,所以对你的步伐很熟悉。”
後来,就是深州州主上书奏折,请关家人担任深州州主,庇荫全州百姓的事情了。
可就在皇上刚批准奏折,消息传来深州之後,关在湖姐弟的父亲战死沙场。
就此,关家只剩下关在湖姐弟俩和年迈的祖父母。
姐弟中需要有一人来担任深州州主,留在深州,庇佑深州。
关在湖当了这个人。
“她说,关在山太莽撞了,她行兵布阵,比他更好,”关鹊鸣说,“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是,她就无法再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习练天下功法了。
这些自她幼时起就成了她的理想。
她现在要放弃所有的理想了。
“但她也很开心,她说她可以为天下行侠仗义了。”
只是不能再创造更多功法了而已。关鹊鸣省去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肃容满面告诉冷慕白,“乱花步法是她的第一部自创功法,也是最後一部,更是最好的一部。”
冷慕白默然点头。
埼玉听得入了迷,他不晓得他家竟然与江湖还有这麽深的渊源。
也与冷慕白有渊源。
此时,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略去了一个人不谈。
他们也许都有着作为幸运的人对不幸的人的愧怍。
哪怕幸运的人也许不是真的幸运,不幸的人也许不是真的不幸。
“所以,我家收有乱花步法最起初的版本,我看你的身法,似乎是被改良之後更适用于你们的的版本,我知道你今後也有能力写出最适合自己的功法,只是你不想看一看原版的乱花步法,到底有多惊艳吗?”
“它也许比你现在修炼的版本,更能为你带来进益。”
关鹊鸣循循善诱。
冷慕白却不为所动,她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得到点什麽就得付出点什麽。
“你想要交换什麽?”她沉声开口。
关鹊鸣一愣,很快懂了她的含义,他失笑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关家是一个向来喜欢忠义两全的家族,我们也有付得起你的救命之恩的谢礼,就请你收下我们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