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之后用木栅栏与铁剑防卫,可是这一处的机关轻轻一推,高竖的木栅栏与铁剑齐齐下落。
刘琮用力将那黑铁重重朝下一推,许是此处机关常年无人使用。
铁箭与木栅栏摩擦,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刘琮不由紧张了起来。嘎吱的声响在静谧的山巅仿佛格外刺耳。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可那声响转瞬即逝,似乎并没有惊动山中的任何人。
刘琮领着众人,疾步进入了山寨。
冷风卷地而起,隐在阴云之后的冷月露出了头来。
山寨之中安静得不同寻常,唯有耳畔的夜风呼呼作响。
刘琮领人疾步行过了山寨之后的靶场与马厩,却依旧未闻任何人声。
直到此时此刻,刘琮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眼皮不禁轻跳了起来。
太安静了。
此地仿若空城。
他生生顿住了脚步,扬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左右而望,打算先令人藏身马厩,只留数人潜行,往山寨前部一探究竟。
恰在此时,众人耳边突然听到了几声鸟啼,清悦的鸟啼,在夜中委婉而鸣。
刘琮蹙紧了眉,数息过后,耳畔传来的鸟声却并未停歇。
他心头猛然一跳,只听鸟音忽然急转而上,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啸。
呼呼的风响转瞬变急,破空之音擦过耳际而来。
刘琮本能地闪避一侧,一支黑漆漆的利箭与他擦肩而过,斜斜刺入了他身后跟随的一人前胸。
他的耳边唯闻几声痛叫,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地朝他们涌来。
他们中了埋伏!
身在寨中的人早就晓得了他们要通过后缘的机关入寨。
今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箭尖冰冷,密不透风地穿透了他们。
刘琮心神大乱,鼻端闻到了越来越重的血腥气味。他们四处逃窜却又无路可逃。
刘琮匍匐在地,勉力朝西侧爬去,他记得,那里有一小座石台,里面种植了灌木,或许能有暂时喘息之机。
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刘琮身手了得,他险险避过箭雨,顺利地隐入了石台之中的灌木。
周遭破空之声被枝叶隔绝在外,穿透皮肉的声响似乎稍缓。
刘琮背心已是汗如雨下。
他又苦苦等了片刻,方才轻轻拨弄眼前的枝叶朝外窥探。
当务之急,他定然要找到出去的生路,再召集更多兵力而来。
此等“强匪”不得不除,倘若此时不除,他日定然养虎为患。
刘琮屏息朝外望去,黑黢黢夜色不知何时竟然亮了起来。
他仰头一看,天顶之上赫然露出了半轮冰辉。
他眨了眨眼,忽然一道漆黑的阴影投照了下来,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一道人影徐徐而来,手中捏着一盏烛山,一灯如豆,橙辉照亮了他的面目。
他身上的白氅袍角随风轻荡,乌黑如墨的头发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