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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鹤荡唇一笑,侧身来贴近他:“回屋里睡觉吧。”
路鹤深擡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一摇头:“才九点,我还不困,睡不着。”
沈惊鹤探了探他额首:“……头不晕麽?”
“又不是发烧,我晕啥。”路鹤深又似想起了什麽,“今天你还跟我一块睡吗。”
沈惊鹤还没应声,他自个儿又道,“算了,我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再说。”
沈惊鹤闻言禁不住失笑,轻轻吻他:“你想什麽啊。你今天估计还没适应好,没生病我也不会做什麽。”
路鹤深偏过头去,呵呵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沈惊鹤微显“你不也是男人”的神情,他补充道:“看我干什麽,我也经常骗人啊,不然怎麽知道的。”
“……”
沈惊鹤笑过一阵後心中又忍不住泛起一个念头:
那喜欢我,会不会也是骗人的?
像徐水如同沈时明那样纠缠了数十几年的感情,最後还不是好聚好散。
路鹤深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揉了揉眼睛,而後起身往房间走去:“话真的不能乱说啊,你刚才说我为什麽不困,你看我现在就犯困了……我跟人微信聊几句就睡了。”
沈惊鹤啓步同他一齐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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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床上,路鹤深低头打着字。
沈惊鹤瞥眼看了番,发现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学姐,而是个头像很正经的商业联系人。
他心下稍宽,又状似无意般:“你最近很忙麽?”
路鹤深头也不擡地:“忙啊。马上就要彻底毕业去社会当畜生了,之前路云锦意图用家産来逼我学习我还说‘送你了,不用谢’,要是饿死了当鬼都没脸啊。”
沈惊鹤莞尔道:“但也不用太累的。”
“不累不累。”路鹤深又注意到他,“不过我怎麽看你一天天的好像什麽事都没有啊?……”
沈惊鹤望着他,“其实我也挺多事务要忙的,不过都处理完了,剩下的时间就在你面前了。”
路鹤深不知该说什麽,心想我怎麽还愧疚上了我也很忙的,手上同那位联系人发了条结尾的消息,而後熄了屏幕:“睡吧。”
沈惊鹤应了声,擡手按下了灯,两人顿时浸在黑暗中。
路鹤深侧躺着,沈惊鹤替他拈好了被子。
一片寂静里,路鹤深忽然开口道:“哎,我忽然想起了咱上学那会儿,有一次我闲得没事叫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沈惊鹤一顿。
路鹤深继续道:“我现在看你先前说的那事……我就问一问,那故事,是你瞎编的吗?……”
其实问这个问题是有些不妥的,但路鹤深一朝想起来,就忍不住要问。
沈惊鹤你那个故事一定要是瞎编的啊。
良久,又像只是片刻,沈惊鹤开口了,语气还有着微许笑意:“……那个故事不是我自创的,是我上网看到的……那时候或许有点幼稚吧,才会选择讲这麽个故事。”
方才路鹤深开玩笑说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倒真没错,不过……他只骗一点。
行麽?
路鹤深呼出一口气,笑着翻过身子看沈惊鹤:“果然只是故事吧,那母亲跟有躁郁症一样,不爱孩子就别生啊。”
“嗯。”沈惊鹤复又道,“你早些睡吧,别说话了。要休息好,不然明天精神不济。”
路鹤深闭了眼,嘴却还没闭上:“我明天精神了你要干什麽?……唔……”
“阿鹤,”沈惊鹤笑说,“我看你现在也很精神。”
“我困了。”路鹤深果断翻身不再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