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鹤
看沈惊世的表情,他估计是被沈惊鹤雷得不行了。
被雷完後他又烦躁起来:“……以前怎麽没见你这麽能贫?话说你家楼下蚊子多死了,我被十几只蚊子围攻只为了见你一面知道吗?”
沈惊鹤轻轻叹了一声:“都说了有对象了……”他随後赶在沈惊世爆发前又道,“虽然我挺赞同的,但你考虑过实际麽?”
沈惊世坐在椅子上疑惑道:“什麽实际?我说的还不够实际吗?”
“我,一个弹琴的。”沈惊鹤笑了笑,“你,一个金融专业大三学生。想搞垮一个集团老总?够实际麽?”
沈惊世一时语塞,忍不住道:“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沈惊鹤擡手打断他:“常言是三个,我们只有两个。”
沈惊世又道:“常言还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齐心?”沈惊鹤禁不住又笑了番,只不过这个笑里冷意居多,“你母亲和我母亲都不齐心,我们父亲都没有心,怎麽断金?”
这是他鲜少能展露出来的真实的性格。
或许是因为沈惊世的身世与他差不多的缘故,彼此之间也没什麽好演的。
沈惊世沉默了一阵,须臾後擡眸来看他,那眼神居然与沈时明打量他时相差无几。
“沈惊鹤,你在怕吧。”沈惊世未过多时便十分肯定地开口了,“你骨子是怕他们的。”
这次到沈惊鹤沉默了。
沈惊世看着他,神色越发舒展开了,他观察了沈惊鹤许久,自是知道他心中最痛的地方在哪。
“顺嘴一提,当初我妈被你妈砸进医院的时候我也在哦,那件事对你的阴影应该挺大的吧,妈妈当着自己的面割腕……”
“沈惊世。”沈惊鹤啓唇,“是不是我温柔的样子太多了,才让你肆无忌惮?”
“你干什麽?打我?哦对哦,你好像练过?……”
沈惊鹤调出手机录音,冷冷道:“不用我动手。如果我把这录音发给沈时明,你觉得你能活多久?”
沈惊世脸上头一次露出了忌惮的表情。
“看吧。”沈惊鹤重新打开录音,“你不也是怕他?做人留一线不知麽?”
沈惊世顿了许久,而後果断起身:“……看来跟你说话要打草稿。下次再来找你,希望你能同意这件事。”
沈惊鹤留在原地按了按眉心,心中反复思索沈惊世说的这件事。
沈惊世是今年二月的时候找上他的。
关于“搞垮集团老总”——或者说直接点——搞垮沈时明这件事,沈惊世是十分恳切地请求他加入的。
沈惊鹤当时看到这位二十几年没联系的“弟弟”後已经是诧异了,听到他说这件事後诧异便成了惊奇。
“报复自己的父亲?”他当时是这麽说的,语气中是止不住的揶揄,“令母的孩子很孝顺啊。”
沈惊世彼时只好笑道:“你把他当父亲啊?说实话我还觉得只架空他已经很仁慈了。”
沈惊鹤没注意听他後一段话,只心想:“父亲?陌生人吧。”
回想完这麽些之前的事後他才意识到,沈惊世和沈时明之间或许也……不太美好。
“借你那橘猫我抱抱啊生生。”
“那你小心点,待会被挠了我不认账。”
路鹤深从付竹生手里拿过那只新迁户到路家的胖橘猫,後者似乎还不明白主人为什麽一下就把自己扔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手里。
“别紧张,胖橘。摆好姿势,给你拍张照。”路鹤深一手拿来手机一手给橘猫顺毛,忽然又看见沈惊鹤给他发的消息。
“诶?不是说回家了吗……”路鹤深当即打起字来,而怀中的胖橘见再无桎梏,忙不叠跳回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