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修悄悄把旁边的被子拉起,盖到他俩身上。
半夜。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忽大忽小的声音,夹杂着男子的喘息与女子的欢叫。没过多久,季修就醒了过来。
花玦衍醒得比他快,见季修睁开眼,他急忙再度伸手,捂住了季修的两只耳朵,“赶紧睡回去,别听太仔细。”
“嗯。”季修闻言听话地闭起眼睛,不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
翌日。
客栈的侍女在花玦衍与季修的房门外敲了敲,房内无人回应,侍女便径直推门入室,“公子,请让我为您更衣……”
等侍女瞧清楚房内的状况後,顿时傻眼。
只见正中央的床榻之上,躺着两个大男人,且以搂抱的姿势,紧密地贴在一起。
原来是俩断袖!
那名侍女不由心中一惊,连忙退至房外,顺带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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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东域没过多久,三人便在此岛花费了近万两白银,故而受邀前往云间上层的岛,参观东域特有的斗兽场。
这斗兽场内,起初是一些禽类的争斗。刚开始是鹅,然後是画眉鸟,现在场上又轮到了两只鹌鹑在比较。
四周的宾客们几乎身着做工精细的白衣丶佩戴着珍贵的珠宝丶手中把玩着价格不菲的器皿。他们虽然举止端庄优雅,一双双眼睛却紧紧盯向场内,暴露出他们对于“争斗”的兴奋与渴望。
斗兽场中的侍从瞧见了花玦衍三人,随即朝他们走去,低声询问道,“几位大人要来一局吗?这两只鹌鹑实力相当,输赢全凭运气。几位大人想赌壹号还是贰号?都可以。”
“我也不知道赌哪个,我没带钱呢。”花玦衍擡手摸了摸下颚,假装一脸惆怅模样,思索片刻後,他侧过身指向身旁的黄既之,“要不你还是问有钱这人吧。”
黄既之对此无感便随意挑了一只鹌鹑:“……”
等两只鹌鹑斗完,胜负就此分晓。黄既之赌的那只鹌鹑输了,一百两银子便也没了。
花玦衍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幸亏是输了钱,若是赢了,这钱我也花不出去。”赌来的钱,最好还是不要花了。
不一会儿,新一局争斗又要展开了。然而这回入场的并非是“兽”,而是“人”。
没错。
目前站在场中央的,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衣物早已被血渍丶泥污沾染。有的面容憔悴,有的头发凌乱,有的满身伤痕。
这些人的目光涣散,眼底早已无光。
“几位大人,这次可得看准了。猜猜谁能站到最後呢?”那侍从再度来到三人面前。
“这底下的人是怎麽回事?”花玦衍无视他的问话,扫了一圈场中央的那群人,冷声说。
之前他多次来东域游历,早就听闻该域上层岛中发生过不少荒唐的事儿。因此,花玦衍从未踏足过上层岛,今日一见,果然荒唐至极。
“回大人。”侍从根本无需去瞧後方那群人,直接向花玦衍淡漠地解释道,“这些是在本域犯过大事的囚犯,本就该赴黄泉路了。只不过,来到这‘斗兽场’,在死前还能供宾客们观赏到一场酣畅淋漓的‘争斗’,是他们可以茍延残喘的机会,亦是荣幸。”
“既然大人无心输赢,那小的就先告退了。大人随时需要,随时喊小的过来。”说罢,那名侍从便离开,寻别的宾客去了。
自那群囚犯入场开始,季修就有点心悸心慌,一想到这些人等会儿为了活命而争得头破血流丶四周的宾客却仅仅只拿他们寻开心的画面,季修不由得感到身心不适。
甚至有点想作呕。
“公子,小的……我可能不太丶接受得了丶这种血腥画面。”季修静静偏过头,缓缓垂下视线,伸出一只手扯了扯花玦衍的衣袖,沉声道。
“不想看便不看,我们走。”花玦衍闻言立即起身,先是给予黄既之一记眼神,而後一把扶起季修,在他耳旁轻声道,“信我,东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这种早该消失的东西,如今本就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