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黄既之明白,他要做的,便是保持沉默,配合主子,将这场戏演下去。
而季修听见花玦衍如此说,第一反应没有别的,只有心怀感激。
他心想:原来,在少主心中,他竟一直把我当做亲生骨肉看待……往後,我定要好好报答少主对我多年的养育之恩。
在场的人里,唯有陈轻衣的反应是最大的。
“你丶你说什麽?”陈轻衣看上去情绪颇为激动,尽管如此,她讲话的音量也高不到哪去,听着仍是温声细语,“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花玦衍说谎说得极其自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嗯,是啊,你自己不也说了,他长得像我麽?”
下一瞬。
包间内出现细微的抽泣声,是陈轻衣落泪了,由于隔着面纱的缘故,衆人只看见她的眼中布满泪水。
季修见状率先慌了神,正打算起身寻找帕子,结果被陈轻衣毫无征兆的一声吼给惊得坐回了原位。
“花玦衍,你个混蛋!”陈轻衣显然被气得不轻,直接连名带姓地叫了北域少主的名讳,“你明知我心悦你。上回,你来我这儿,还信誓旦旦地说什麽……暂时不想谈情说爱。结果呢?你这回过来,儿子都长这麽大了!”
黄既之和季修不禁面面相觑:“……”
陈轻衣放下琵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後直指季修,“好啊,既然你不心悦我,那我便找你儿子!当你儿媳!”
“行啊,不过,你得先问问他,看他喜不喜欢你。”花玦衍的恶劣性子一出,收都收不住,哪怕见女子落泪,也还是要打趣人家,“不过我就这麽一个宝贝,好不容易养大的,让他娶你做媳妇,我还舍不得呢。”
“花玦衍!你丶你……”
陈轻衣实在气不过,眼看着就要冲过来,黄既之反应迅速,立即拦住她,“轻衣姑娘,你冷静点。”
“姓黄的,你少拦我!不然小心我换目标了,嫁给你!”陈轻衣已然气上心头,开始口不择言。
黄既之尽管无奈,仍是尽心尽力地拦住陈轻衣:“……”
结果他家主子还帮忙附和道:“完全没问题啊,我还一直担心既之他的性子冷,娶不到媳妇呢。轻衣姑娘若是看中了他,他也心仪轻衣姑娘的话,我都主府必定献上丰厚的聘礼。”
花玦衍可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瞧着在自己面前闹作一团的陈轻衣与黄既之,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季修则是在旁偷瞄花玦衍。
他今日才发觉,少主大人竟然也有如此欢脱的时候。
如此想来,是他还不够了解少主而已。
“算了,你的人,我注定是得不到了,可你的钱,我还是要赚的。”陈轻衣哭也哭够了丶闹也闹够了,总算抱起琵琶,准备正式的弹奏,“花少主,今夜的费用,你要付我三倍!”
“当然可以,轻衣姑娘的琴艺完全值得这个价。”花玦衍向着陈轻衣的位置举杯,紧接着饮下。
随着陈轻衣开始弹奏,一切回到了原本该发生的模样。
“生辰快乐。”花玦衍再度单手撑桌,偏过头,盯着季修说,“我们修,又长大一岁了。”
“多谢少主,我敬您。”季修连忙将酒满上,随之一饮而尽。
当季修放下酒杯时,他发现花玦衍仍在打量着自己,于是他也擡眸,回望着少主。
这麽多年过去了,少主还是当年的样子,正如初见那般,容貌俊美丶灵力强大。
季修每次看花玦衍,都会想起院子花圃里种的几株牡丹花。
可牡丹盛开的艳丽,却不及少主的惊世容颜。
陡然之间。
季修望见花玦衍缓缓擡起了一只手,却又悬在半空之中,不进亦不退。
他不禁猜想,少主应是要抚摸他的头,心中很是雀跃。
不料,花玦衍悬空的手竟有了缩回的前兆,季修见状,急忙将脑袋主动凑到花玦衍的掌下。
“怎麽?快千岁的人了,还需要我摸头吗?”话虽如此,花玦衍仍是揉了揉季修的脑袋。
对面二人的亲密行为,黄既之早已见惯,自然而然就移开了目光。
陈轻衣一边弹琴,一边咬紧牙关。
这臭小子究竟是花玦衍跟哪个女人生的?
看这小子的受宠程度就知道,花玦衍肯定很爱那个女人!爱屋及乌!
不然,他怎麽会这麽宠爱这小子呢?瞧瞧这眼神,他究竟是有多喜欢这个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