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明姑娘翻花一样借着龙牙架在石火梦身上的机会转身,衣袖漾开清澈的涟漪,擡脚又踹,景元慌慌张张再躲。
她动作实在太快,灵活又敏捷,力道也有滋有味。就这还是没有开命途,开了命途之後更是活像个鳄龟,根本没法打。
关键是她不往後退啊!
一般人多少都会权衡几番利益得失,与人动手为着自己不受伤总会退上几回,离朱却是不一样,进攻就是她最有效的防守,所以她不是不会躲,只是她的躲避必然伴随着更加猛烈地进攻。
这样的人注定会是战场名将,能把人打得望风而逃,打到听见她的名字就两股战战,打出心理阴影的那种。
所以景元认真观察,仔细思索,努力挣扎……哪怕毫不意外的落败,也没有抱怨或是气馁。
他打不过离朱有什麽奇怪的?打不过才正常好吧!话说回来,队友这麽强难道不是件应该为之感到高兴的事吗?!
战斗最终以龙牙稳稳当当架在景骁卫脖子上作为终结,骁卫举手投降,顺便擦了把快要淌进眼睛里的汗。
啪丶啪丶啪
腾骁将军带着几个策士站在不远处看,听闻消息赶来的另外几位骁卫盯着离小朱两眼放光蠢蠢欲动。
高手!来打一场吧离朱军医!
奈何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离朱收刀转身回到丹枫身边,见到将军来了龙尊终于放过景骁卫。
“好好练,最後一次对练你会面对我。”他平淡的声线下暗藏狠意。
大家纷纷用羡慕的眼神围观那个年轻骁卫,景元背後一阵恶寒:“哈哈,哈哈,哈哈,那啥,谢谢丹枫哥嗷。”
“还是你们会教徒弟,元儿这身手一天一个样。”腾骁夸夸“代课老师”的同时一点不含糊的把自家骁卫也给夸了一遍,“要是再举行军中演武,完全可以由他替镜流守擂了。”
如果镜流守擂就会毫无疑问的让参与者体验感直线下降,只有换个新面孔来才能调动参赛者的积极性。
“哦?可是又要举办演武典仪了?”丹枫走到腾骁将军面前,後者笑呵呵的点头:“是有这麽个意思,前头遇上倏忽来袭那麽难的事儿,好容易过去这个难关,组织个活动给大家提提气嘛!”
再说了,上回演武典仪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儿,也不算频繁。
这是正事,丹枫放小朋友自由活动便去了议事厅与将军商议。离朱见他们都走了,抱着龙牙“嘿咻”坐在景元面前。
“我上辈子好歹活了四五百岁呢,虽然大事都已经忘记了,却也不能算做完全重新开始,所以我原就比你多几百年历练经验。若是让我和你一样从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奶团子慢慢长大重新学习,你我进境不一定有这麽大差距。”
持明善战,古龙尤其骁勇,所以差距肯定有,离朱实话实说。
景元擦干净脸上的汗水,毫无芥蒂的笑眯眼睛点头:“没事儿,回头我从棋盘上赢回来。”
人与人本就不同,总不能就为了自己心里好受便不允许夥伴更强吧?那他成什麽东西了!
“你要往前走,尽量向前走,别管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他杵着石火梦身站起来,扫了一圈发现已经没什麽人了,悄悄往离朱身边靠过去,挤着她就像两只团雀挤在一处,“哈!把你也蹭臭啦!”
离朱大怒,跳起来摁着他的脑袋一顿猛揉。
“你讨厌!”
景骁卫的高马尾被揉散了架,斜斜散在肩膀上,他一条胳膊搭着离朱,夹着她往外走:“去食堂还是先去师父那儿洗个头?”
没条件当然不说,有条件肯定要多多注意个人卫生,臭臭的怎麽能行!
离朱考虑了一下,想到这麽早食堂菜不一定上齐,遂决定先去镜流宿舍冲凉换衣服。话说景小元这骁卫干了这麽多年怎麽在神策府里连个猫窝都没有?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就被拂开,到底没问出口。
景元当然有自己的宿舍,问题是他能把离朱带去吗?他敢吗?那都不是会被丹枫追杀的小问题了,估计应星知道了也得操纵金人戳两剑解解恨。
半个系统时後年轻人干干净净回到长辈们面前,腾骁又是一顿猛夸,丹枫从各个不同角度狠狠瞪了景元好几眼。
我还没死呢!
景骁卫抖掉浑身的鸡皮疙瘩,仰脸笑得纯洁又无辜。
哎呀,丹枫哥貌似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