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景程带了两个明镜司的阴吏,前去吴阡陌府上调查情况。
吴府大门紧闭,门外有持刀的阴差站岗。
一进大门,就见阖府上到吴阡陌的妻妾子女,下到仆人都避在室内,被站岗的阴差看管着,不能随意走动。
各院不时有家眷的哭声,景程仿若未闻,一直走到吴阡陌的卧房里。
景程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床上被褥整齐,吴阡陌和衣躺在上面,尸身已经僵硬。
景程走近细看,只见吴阡陌平躺着,左手捏着一根发簪,右手自然的在床边下垂,床下有一个药瓶,瓶塞滚到旁边,淡黄色的液体流到地上。
查看完尸体,景程伸出手,放在吴阡陌的额头上,去触探他的三魂七魄。
他探到命魂的胸口处有一个缺口,正是这个缺口,要了吴阡陌的命。
景程仔细触探,越探越惊奇:“奇了……”
陈放的侄子陈子宜是新提拔上来的缉捕,见状忍不住问道:“哪里奇怪?”
景程道:“吴阡陌命魂上有个缺口,形状好似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陈子宜看向吴阡陌手里的簪子,“这根玉簪就是一朵彼岸花的形状。”
景程从吴阡陌手里抽出玉簪,细细端详,点头道:“对,跟这支簪子上的彼岸花形状一模一样,簪子上还涂抹了一层什麽。”
景程从工具袋中取出一把小刀,从玉簪上刮下一点蜡样的碎屑来。
另一个缉捕沈追风道:“这是封魂膏。”
“不错。”景程又捡起地上的药瓶闻了闻,递给沈追风,“追风,你对这些东西有经验,看看这是什麽?”
沈追风接过一闻:“这是溶解封魂膏的膏油。”
陈子宜道:“难道吴大人听到被捕的消息,放出彼岸花魂穿透自己的命魂,畏罪自杀了吗?”
景程问沈追风:“你怎麽看?”
沈追风道:“我觉得子宜说的不错,吴大人向来看重名节,听到沈潇被捉的消息,难免想不开畏罪自杀,况且物证俱在。”
陈子宜道:“花魂怎会无故伤人呢?除非吴大人体内有一个叶魂。”
景程不语,查看吴阡陌身边有无其他证据,当他翻到吴阡陌手下的床褥时,却发现内里一层床单被撕破了。
陈子宜拿起床单细看:“床单上有抓痕,吴大人想来是很痛苦,死前挣扎过。”
沈追风道:“难道吴大人不是自杀……”
陈子宜惊道:“就凭这抓痕?万一死前很痛苦,挣扎的时候抓破的呢?”
沈追风道:“死後再把床单铺平整麽?”
陈子宜说不出话了,转头看景程,见景程神色凝重,仍在房内查看翻找,他查看的很仔细,每一寸地方都细细地去看。
半个时辰後,景程在离门不远处的桌案下发现一片残魂,应当是吴阡陌的魂片。
撕破的床单,掉落的魂片,都说明吴阡陌死前曾挣扎过,甚至想要出门呼救,但求救未遂,仍被拽了回来,死在床榻上。
有一个念头爬上景程心间,惊出他一身冷汗。
景程让沈陈二人将残魂收起来,好好看守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吩咐完後,便匆忙离去,只剩二人面面相觑。
景程到栖梧宫的时候,东梧也刚从阎罗殿回来,正由侍女服侍着换衣服。
“殿下,臣有话要说。”景程道。
东梧屏退左右,问道:“什麽事?”
景程道:“臣才从吴大人府上回来,臣初步推测吴大人是被人谋害致死,并非畏罪自杀。”
“你是说……”
“是,臣怀疑,这桩买卖背後,也许还有更复杂的内幕,凶手很可能在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