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招娣感激道:“有你这样好的兄弟,是安儿的福分。他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肯定没法生活,少不得只能去乞讨,你有办法联络上他吗?”
赵远游想了想道:“也是有办法的。我给他那包银子上都烙有官印,能使的人有限,我在各处当铺一查便知。”
成招娣欣喜道:“那就劳烦你了,我那儿刚得了御赐的新茶,明日着人给你送上府去。”
赵远游忙道:“姐姐别客气,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成招娣又再三道了谢,二人方各自离开。
成招娣回府以後日日盼望着赵远游的消息,约摸一个月之後,赵远游着下人送来了一封信。
赵远游在信里说,他在当铺查到了一个叫做阿萤的女孩儿,使过那包银子,并且通过那个女孩儿联络到了成安。
赵远游还说,成安目前暂住在一个朋友家,温饱不成问题,叫她不必担心。
成招娣读完了信,放在蜡烛上用火烧化,百感交集地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下人,让赵远游给成安带去。
凤宅内,成安看完成招娣给他写的信,不由得有些难过。
成安母亲走的早,使得成招娣格外疼惜他和妹妹成伴娣,她教他们读书写字,照料他们饮食起居,无微不至。
如今成家家破人亡,这份亲情则更让成安珍惜和怀念。
成安把成招娣的信读了又读,翻来覆去一整夜,始终睡不着。
成招娣在信中说很挂念他,想要与他相见,还问他方不方便,如果方便见面就跟赵远游说一声,她会安排地方跟他见一面。
成安很想见一见姐姐,如果凤梧在就好了,他可以陪他去,但凤梧一连出门半个多月没回过家,根本指望不上。
自从那天以後,渡客楼的人再也没找过他,也许出个门问题不大。
成安这样想着,天刚刚亮就写了回信交给阿萤,让她带去给赵远游。
姐弟俩通过赵远游和阿萤传信,约定这个月月末在一座破庙前见面。
很快到了月末,成安拿了些雷符,便独自往破庙走去。
成安想避开人,专门挑人少的小路走,一路走街串巷,边走边看,留神有没有人要抓他。
就在成安走进一个深邃的小胡同时,一个穿黑衣斗篷的人从墙後闪出来,截住了他。
成安一惊,转身就往回跑,却见又一个黑衣斗篷人从高处跳下来,也堵住了他的路。
前有狼後有虎,成安插翅难逃,被其中一个斗篷人按住,另一个斗篷人用镣铐铐住他双手,毫不费力地将他带走了。
两个斗篷人拘着成安,经由阴阳交界处的渡客楼,来到阴界,先在鬼门关交了令牌,然後渡忘川河,过奈何桥。
下了奈何桥,成安就被两人用一条黑布遮住眼睛,不知带往何处。
成安只感觉阴风阵阵,脊背直发凉,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阴界的风太寒凉。
走了不知多久,总算停了下来。成安眼上的黑布被取下来,渐渐的才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一切。
成安身处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四处不时传来罪魂的喊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高处的石凳上坐着一个男人,底下站着几个狱卒,狱卒有的拿着皮鞭,有的拿着锁链,还有的手里拿着成安叫不上名来的物件,看起来像是刑具,看的成安不由得紧张起来。
为首的男人正是沈潇,沈潇欣赏了一会儿他的反应,才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成安道:“这里是阴间。”
“倒是还能说出话来。”沈潇道,“你知不知道抓你来干什麽?”
成安道:“反正不是抓我来做阴官,也不是请我来喝喜酒。”
沈潇笑了几声:“你这人有趣,我都不舍得下手了。”
成安道:“不用那麽麻烦,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告诉你,用不着非得下手,都好商量。”
沈潇拿起旁边石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想不到你爹那块硬骨头,竟然生了你这麽个没骨头的。”
“我爹说过,没骨头的总好过没心的。”
“跪下。”沈潇道。
背後的阴差踢了他小腿一脚,成安被踢的顺势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