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伸手捉住了黑猫的尾巴,使劲一拽,黑猫恼怒地叫了声,伸出爪子就是一挠,成安躲的飞快,笑嘻嘻地缩回手,闪身出了竹林。
黑猫被激怒,朝成安扑过去,动作迅捷灵敏,快的几乎如同一道风。
成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它扑倒在地上,一爪子挠在耳後。
这哪是猫?力气竟然比人还大,这分明是豹子。
成安吃痛,一把捉住黑猫的两只前爪,黑猫叫了一声,长尾巴一甩,抽在成安脸上。成安长这麽大,第一次被畜牲欺负成这样,丢脸丢到家了,他不甘示弱地去揪黑猫的尾巴,一人一猫扭打在一起,难解难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东梧的声音在成安头顶响起:“你在做什麽?”
成安立马把猫摁在怀里,与猫做友好状,黑猫一口咬在他手上,迅速挣脱出来,跳上凤梧肩头。
成安忍着疼,把手背过去,故作轻松地笑道:“没做什麽。”
“院子都打扫完了?”
“完了,敬请凤梧大人过目。”
东梧不理会他的贫嘴:“进来替我研墨。”
“是,谨遵凤梧大人吩咐。”成安见东梧不理他,于是更加贫嘴。
相对于打扫院子,磨墨绝对是清闲的活计。
原本成安很不理解,这麽大个宅子,就他和阿萤两个劳力,居然还奢侈的用一个专门来给他磨墨,真是大题小做。
等到成安进了东梧的屋子,才傻了眼。
这间屋子是一间书房,非常宽敞,摆满了木制书架。让成安瞠目结舌的是,书架上排满了案牍册子。
不仅如此,桌案上也摆了好几摞册子。
这麽多册子,一天一夜也批不完,难怪要找人给他研墨。
凤梧这厮究竟在阴间是做什麽的?
成安满腹疑问地在东梧旁边坐下,给他研起墨来。
东梧批起册子来很认真,常常要看两遍,再思索一会儿,才会下笔批注。
这让成安想起父亲,他曾见过成嗣批公文,成嗣官职低微,大多数公文在他这里只是走个流程,他没有太多话语权。
因此成嗣批起文书来一目十行,批注也是寥寥几笔,完全不似凤梧这般。
看来,凤梧在阴间的职位,绝不是狱卒小厮之流,至少是有个什麽官职在身的。
他究竟来人间做什麽呢?他与六字尺交易有什麽关系?
莫非是来调查六字尺交易的?不会,若上面的人真这麽体察民情,渡客楼也不至于这般艰难蹉跎。
莫非是六字尺交易的卖主?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早就把他捉去交差了吗?干嘛还收留他?
不论他是谁,这里暂时是最安全的,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吧。
成安正暗自盘算着,突然感到脚踝上一阵剧痛,险些没叫喊出声。
他看向脚踝,只见那只挨千刀的黑猫,刚才凤梧是怎麽叫它来着?好像叫黑耳,正在狠狠地咬他的脚踝。
成安疼的咬牙切齿,又不敢发作,伸腿要把它甩下去,哪知黑耳咬的他死死的,死活不肯松口。
“怎麽了?”东梧看向他,“你在动什麽?”
“没什麽。”成安忍痛答道,悄悄把手伸到脚踝处,去掰黑耳的下颌。
东梧只装作没看见,依旧纹丝不动地批注案牍,嘴角微微上扬。
折腾了一天,成安总算可以休息了。
他躺在刚收拾好的木榻上,眼皮都不想再擡一下。
他的住处也被安排在东院,东梧住在主房,与主房相连的有三处耳房,成安正好被安排在离东梧最近的一间耳房里。
这是怕他跑出门麽?笑话,外面那麽多人要抓他,打死他也不会跑出去。
除非,他有自保的本事。
成安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