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捂着伤口,命人抽打卫茅,卫茅只是发疯般的笑,沈潇恨他将自己扎伤,命人拿烙铁烫他身体。
烙铁印在卫茅身上,卫茅痛苦地嘶吼,并且咒骂着沈潇他们,骂他们丧尽天良,害了无数人,还咒骂他们不得好死。
渐渐的,卫茅咽了气,沈潇命人将他扔进地狱火海,回府养伤去了。
东梧听完,默了半晌,压着怒意冷声道:“继续盯着那边,有什麽动静及时汇报。”
景程应了声是,他何尝不知东梧的感受,他听完密探带回来的消息,也如鲠在喉。
景程又将判督察司崔允托他带的公文交给东梧,便回了阴界。
东梧没心思批公文,带着黑耳在院里走了许久,心绪才平静下来。
他很多年前就萌生了来阴界的念头,但因为种种顾虑,一直没能下决心,是赵悬济推了他一把。
阴界腐败,像赵悬济这样的人肯还有定很多,于是他到了阴界後,开始推行阴律。
新制度的推行是很难的,南阴界流了许多人的血,他和崔允经历了许多磨难,才换来如今的海晏河清。
他以为,赵悬济的事已经成为了过去。
没想到,那只是他以为的而已,南阴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依然翻滚着滔天骇浪,他却浑然不觉。
一桩寿命买卖,需要打通许多关节,东梧很难想象如今的南阴界,居然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些事,牵连这麽多人,他太高估自己了。
他甚至觉得那麽多人流过的血都白流了,包括陆衍。
做这些事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深夜,卫国西市十八街街角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身後跟着一个贴身小厮,这个男人就是赵家家主赵逸。
赵逸面上带着忐忑,正等着他的买主沈潇大驾光临。
沈潇风尘仆仆,现身在夜色里,带的人同样不多。
沈潇看着赵逸,有些不悦:“什麽事这样急?”
赵逸面露难色道:“沈大人见谅,事发突然,不得不深夜叫您过来。”
沈潇道:“说吧,何事?”
赵逸道:“六字尺不见了。”
“什麽?”
“赵某回家开箱验货的时候,发现本该放在货箱里六字尺不见了。”
沈潇冷哼一声:“你这话什麽意思?什麽叫本该,你这是在质疑我麽?验货那天你我都是开箱看过的,一把阳尺一把阴尺,我可是亲自把阳尺交到你手上的。”
赵逸忙道:“赵某不敢,咱们打了这麽多年的交道,赵某深知沈大人为人,怎会疑心沈大人。赵某只是不知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来向沈大人求助。”
老狐狸!沈潇心里骂了一声,这分明是把责任分给他一半,要是上面怪罪下来,拉一个人给自己垫背。
不,这事儿决不能让上面知道,六字尺是买卖的交易凭证,这麽重要的东西如果丢了,後果不堪设想,他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沈潇道:“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别说什麽求不求的话了,一起找吧。”
赵逸也没再辩驳什麽:“多谢沈大人。”
沈潇道:“具体细节说来听听,比如在哪里开过箱子?”
赵逸答道:“赵某自从从沈大人手里接过货箱,开箱验货後便从未打开过,箱子也从没离开过赵某的视线,一直到回家後,赵某开箱再次查验,才发现阳尺不见了。”
沈潇冷声道:“你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推脱责任吧?”
赵逸道:“沈大人说笑了,赵某岂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沈潇沉吟片刻,问道:“你身边的都是老人麽?”
赵逸道:“赵某从不轻易换人,都是老人。”
沈潇皱眉:“这就怪了,有什麽人知道你做这笔买卖吗?或者,你结了什麽仇家?”
赵逸道:“赵某周围,除了自家人,只有一人知道赵某在与阴界做买卖,而且,此人是赵某的仇家。”
“哦?”
“还是世仇,赵某也曾怀疑过他,但是赵某不认为仇家有盗尺的本事。”
沈潇道:“宁肯错杀,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