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对着林臻略微局促得笑笑,双手在身前搓了搓,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来:“大师,这是一点心意请您……”
林臻没有接,只是盯着祝好好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想求死?”
此话一出,李春浑身一颤,手里的红包掉在了地上:“什麽!”
祝好好也是一滞,目光闪躲,避开了林臻的视线。
在林臻眼中的祝好好其实是另一副样子,眉间弥漫着淡淡的死气,而胸前却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正在一刻也不停地努力消解着她眉间的死气。可奈何力量太过虚弱的缘故,消解的速度并不能抵得过死气産生的速度,那些死气正在缓缓从上面覆盖住祝好好的全身。
这不是外在原因引起的,这是事主自身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欲望。
但李春身为母亲并不能接受,尤其在林臻说完之後祝好好没有丝毫想要反驳的意思,竟然默默承认了。
李春扳过祝好好的身子,看着她躲闪的眼睛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是在怪我……”
祝好好抿起唇,依旧没有说话。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李春更加笃定了。
“你就是在怪我,自从我和你爸爸离婚之後就没让你再见他,包括你爷爷奶奶我都没让你见,你怪我是不是?我是平时店里工作忙没时间管你,可你不知道你爸爸他们……”
“我知道。”很久没和李春说过话的祝好好听到这里才终于开口,但眼睛依旧没有看向李春,而是放在了身侧的神龛上。
那神龛里面摆放了一个半米高的金像,这是林臻走了很多家才专门订制出来的神像,陶土捏成的外面刷上的金漆。神像正是一位手若莲花状的神女,在神女身後则是用朱砂描绘了一轮红日。
神奇的是,紧紧是待了一小会儿,林臻就注意到祝好好胸前的白光就变亮了一点。随着白光力量的增强,祝好好眉间的死气也逐渐变淡。
这是……林臻觉得有些惊奇,这道光给她的感觉总有点熟悉……
李春见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女儿,又看向林臻,两眼一亮上前一步抓住林臻的手,激动道:“大师,这孩子是不是哪里撞了邪了,卧室做生意的人没什麽文化,感谢的话我也不太会说,不过您放心只要帮我们处理好,这殿里的金身我包了。”
说实话,林臻有点心动,如果单靠香火钱也许几年林臻也攒不到金身的一条腿。
林臻清咳一声,安抚着李春的情绪,转头看着脸上死气快速减少的祝好好却有些犯难。她总不能说,你女儿现在看着没什麽问题了,回去吧。
于是取了一个比较安稳的办法,让祝好好在寺庙里住下,一是她可以借此机会搞清楚她胸前的白光是什麽来头,二是可以观察一下她的情况。
就这样,祝好好在寺庙里住了三天,什麽情况也没发生。除了还是不愿意说自己在校外见过什麽人,因为什麽産生了死意之外,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直到祭典前一天,因为全院上下都在忙着祭典的事情也就不太能照顾得来祝好好,所以林臻就让常小果给人送了回家,等着祭典结束林臻再处理。
这一等,谁知就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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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臻扶着李春走进待客室的最里面,那里面有一个简易病床,上面躺着的正是脸色苍白的祝好好。带着呼吸机一下又一下的呼吸显得很是费力。
怎麽就过了一天就变成了这样,林臻走上前,发现祝好好胸前的那道白光几乎已经消弭殆尽。
“发生了什麽?”林臻伸出手放在祝好好身体的上方,仔细地看了一下这具身体的生气。
和林臻一开始猜测的没错,那道白光就是一直在保护着祝好好,维持着她体内的生气,但还有一点林臻不明白。
一旁的李春完全慌了神,自从祝好好出了事再到送到医院里抢救,她一直都在自责。如果不是她走开了一小会儿,好好也不会出事,都是她这个当妈妈的不称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直都好好的,却……下午的时候才抢救回来,医生说再晚一会儿就……”
李春说话颠三倒四的,但不妨碍林臻从中提取出来有效信息。
祝好好自杀了……
虽然是未遂,但照这个情形来看是完全没有给自己留後路。她采取了异常决绝的方式——上吊,脖子上的勒痕被上了药显得更加狰狞了,紫黑色的痕迹将生气几近阻断,死气凝聚在头部,几乎将面容都遮盖住。
“马上都要下病危通知书了,我才让人搬到了您这里。”李春的声音带上了绝望,就差给林臻跪下乞求了。上一次也是祝好好在家里自杀未遂之後来到这里就能正常说话了,只是住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所以李春对林臻异常信任,要不也不会拼着医院的警告不管,哪怕是涉嫌谋杀也要把人带到林臻这里。
林臻在祭典前就收到了李春打来的电话,所以把要用到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当机立断要把祝好好擡到金乌殿的主殿中去。
推开主殿的门,只见其中摆满了祭典过後用过的器物和遍地的香灰。再仔细看,那些器物摆放的位置也十分有讲究,并在其位置的四角处放置了一枚铜钱。这也是林臻为什麽要等祭典过後再处理的原因之一。
若在这殿中有懂行的人就可以看出来其中的机巧。这金乌殿为木,器物中灌上了盐水则为水,而铜钱为金丶香炉中的陈灰自然就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