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咚咚咚!”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姐!小姐外面来了很多卫军!”
林臻两步并作一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一把拉开门。
站在外间的夥计见她出来急得直跺脚,说外面已经都被皇卫军围上了,让她快逃云云。
林臻绕过他,向楼下看去,楼下果然站满了人。
宋子年果然早就怀疑他儿子了,不然平常处置个没有名分的丫鬟要用得着专门找林恩来过去,事後还让他给轻松逃了出来。
不过……今日来搜人的军队是皇卫军?林臻看向楼下的穿着有别于宋子年军队制服的士兵。
“小姐你现在就从後门离开!小珍已经去找公子了。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边的消息……”
“不,不用逃走,你去帮我找一套丫鬟穿的衣服过来就好。”林臻冷静下来,对一旁的夥计说。
“小姐!再不逃走就没时间了!”夥计一脸焦急。
林臻知道自己前脚刚放人进来後脚就有人来搜查,他并不相信自己,但时间紧迫,只能语气强硬道:“皇卫军熟悉皇都,他们准备充分来势汹汹你以为後门还安全吗?你们家公子说让你们听命于我,现在你只能听我的!”
夥计见拗不过她,只能听话去找她要的东西。
林恩来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紧张问:“怎麽了?”
林臻回过头,“你来得正好,我有些话要跟你交代一下。”
几分钟後,门再次被狠狠敲响。还没等林臻走过去开门,‘嘭’的一声被从外面踹开。
“呦,宋大少爷来这里是准备见谁呢?”一个一身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提着一杆擦得发亮的枪走了进来。
林恩来坐在椅子上,见到来人并不惊慌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撇了一眼他说:“怎麽,你韩八子如今盯我盯得这麽紧,我上外面吃个饭你就带这麽多人来蹭?”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宋大少爷不是来偷偷见人的还用得着出门一个人都不带?”被叫韩八子的男人似笑非笑,并不生气。
男人本名叫韩铭,是韩思全跟妓院女人生的私生子,被叫八子也并不是家中排行第八。韩思全虽然花名在外儿子衆多,但正儿八经在族谱上的只有七个,韩铭并不在其列。韩铭出生时正好是妓院里第八个生下来的孩子,因此有个小名叫八子。长大後成了有名的混混头
子逐渐诨名在外,加上父亲又是世家大人物,韩八子的名字也就被传开了。在世族子弟里面叫这个名字多是嘲笑也是羞辱。
“谁说我没带人出来的,诺,那是我的丫鬟小花,小花!给‘韩将军’打个招呼。”林恩来朝站在一旁穿着丫鬟服饰丶低着头的女人努了努嘴。
“韩将军好。”林臻低着头,偷看了一眼所谓的‘韩将军’,一脸乖顺地说道。
韩铭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趣,走了过去,用手指擡起林臻的脸,舔了舔嘴唇说:“论风流还是得你宋大少爷,刚刚没了一个佳人这就又抱了个新的出来玩,果真是有雅兴。”
“过奖。”林恩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看似不动声色握住茶杯的手却暗暗一再收紧。
韩铭自觉没趣,也就放开了手。走到桌前来,随手又拿起一个茶杯,用大拇指在杯壁摸了一下凑到鼻尖闻了闻。
“好香,刚喝过热茶呢,怎麽宋少爷自个喝茶也得用两个杯子吗?”
林恩来放下杯子,皱着眉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要干什麽?难不成你还敢把我给抓起来送到监牢里不成?”
“当然是不敢,只不过您父亲正和会长大人行刑呢,主角还据说是您大少爷特别宠爱的丫鬟,你不去看看反倒在这里喝茶怎麽能行?”韩铭把杯子放下。
“哦?你这是来请我来了?”林恩来看着他身後装备齐全的小队,眼里嘲讽道。
“请吧,宋大少爷?”韩铭弯下腰伸手,眼里同样充满了嘲讽。他最看不惯这些出身正统的少爷小姐,整天脑子里不是吃喝玩乐就是跟被洗脑了一样做一些救天救地的白日梦,就是没有吃过苦,看不清现在的局势。
现在就是谁手里有枪,谁就可以高人一等,他把自己的长杆枪背到胸前,无声地威胁。
林恩来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回头道:“我的丫鬟也跟我一起吧。”
韩铭示意手下带上,转头对林恩来嗤笑一声,嘲道:“没想到宋大少还真是个多情种。”
外头正是正午时分,阳光热烈到刺眼。林臻左右都是高大的持长杆枪士兵,跟着被林恩来叫韩八子的男人一路到达了一处装修得与周围其他建筑都格外不同的三层小楼前,楼前是一个带着铁栅栏和刺网围墙的空地,铁门大开着,门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和官员。挤得水泄不通,林臻一行人也穿行得很是艰难。
韩铭脱下身上闪闪发亮的长杆枪,朝天崩了一枪。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围着看的人群也自动散开一条路。
“他妈的,喊不好使是吧,非得浪费我一颗子弹!”韩铭破口大骂。
他向身後挥了一下手,林臻跟着军队顺利走到内院里,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一个被捆绑头发散乱丶脸上都是淤青和血迹,但一看就是一个年轻小姑娘的女子跪在一个类似升国旗的小台子上。她的头是向上擡起的,一脸的倔强。
是宁玉。
林臻忽然想起她之前似乎在天香阁前看过她的身影,难不成宁玉她是江弦歌的人?
正低头想着,小楼里忽然走出几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一身笔挺军装的宋司令宋子年。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宽松异国服饰的中年男子,长发再头顶梳成一个髻,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个和善的笑。这应该就是那个韩八子说的会长大人本人了。
而走在最後面的则是一个女子,身穿着一身红袍,与前面两人的服饰风格都不同,全身没有半点其他装饰,头发只用了一根不起眼的簪子绾住,却显得整个人清丽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