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出差,我们刚从机场回来,没来得及送阿沅回去。”
贺忍霜点头:“哦,我倒忘了,该去送送的。”
舒沅疏离的笑着:“他们这次去Y市,一周後才回来。”
“嗯。”
贺忍奚拎了椅子坐下,敛眉把玩着手里的玛瑙,暗眸内一片漫不经心:“小时候看玄武门之变,总是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怎麽好好的兄弟就闹成那样,时过境迁。”
他顿了顿,擡头看向对面的贺忍霜,唇角勾起抹冷淡的笑:“我越发能理解了。”
身後的舒沅怎麽会听不懂其中的话,但她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俩人私下已经闹成这样了吗?
她紧张的摩挲着衣角,恨不得能隐身。
贺忍霜也听懂了,胳膊拉开座椅也坐了下去:“名门大族的城墙有多高,里面人的城府就有多深,忍奚,你应该比我清楚。”
贺忍奚唇角微勾,带了几丝玩味:“是啊,为点钱争得头破血流的事,不在少数啊。”
“那是皇位,扪心自问,你要是李世民,能无动于衷?”
贺忍奚神色放松许多,手腕搭在桌面上,露出冷白肌肤,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如果是李世民,便不会等到那天才动手。”
什麽骨肉相连亲兄弟,碍了眼,又或者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漫天野地里,让人失踪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他敛眉轻笑:“我是什麽人,二姐最清楚不过。”
能成为贺家家主,手揽云鹤大权,连贺老爷子都不敢多言,他的确是有些真本事。
当然,他是绝不会杀人的。法制社会嘛,他可是个合法公民。
贺忍霜呼吸一滞,再对视时气势已经低了三分。
贺忍奚又道:“父亲疼你,特地跟我求了公司总监给你,毕竟姐夫的事来的突然,我也觉得惋惜。”
“我知道,”贺忍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总裁的位置没人跟你抢。”
贺忍奚漫不经心敛眉看了看指尖:“是吗?”
她语带讥讽,只是指尖轻扣桌面暴露了真实情绪:“你跟你妈妈倒是像,都有不服输的劲,一个励志要借子上位,一个对公司……”
话没说完,房间里突然发出尖锐的声响,是阳台上摆着的玻璃花瓶被风吹到掉到了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水混着花瓣四溅,吓得舒沅惊呼一声捂住耳朵,心砰砰直跳。
舒沅惊慌之馀跟着舒口气,庆幸这花瓶碎的及时,有些话怎麽能轻易说出口呢?
屋里的两人都被花瓶吸引住视线,唯独贺忍奚,一瞬不瞬的看着贺忍霜,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似乎没被她的话干扰到。
他声音是如常的清冽:“二姐,我认识个不错的康复医生,介绍给你。”
贺忍霜神色差了几分:“不用。”
他微微挑眉,语气惋惜却能听到几分揶揄:“姐夫年纪轻轻就废了,这怎麽合适,二姐,别放弃,只要配合治疗,总有见好的一天。”
贺忍霜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谢谢你的好意。”
他脸上笑意扩散,只是声音仍然透着冷冽:“不用谢,都是一家人。”
“难为你还记得我们是姐弟。”
“自然,二姐做的事我此生不忘,”贺忍奚脸上浮现出几分蔑视:“残疾人情绪不好,得多陪着,闲时多给姐夫讲讲故事,尤其是周瑜是怎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