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闺女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穆峰,笑笑惊诧,直到锦盒落在自己手中,她才回过神来。
内侍躬身而来,从她手里将锦盒接过细细检查後,才递给天子。
锦盒内放置着齐衍想要的东西:大齐和乌穆的结盟书。
这段时间,他屡次和乌穆一行人商谈就是为了这个,奈何对方一直没有松口,尽管手段不光彩,但终归达成了目的。
“这件礼物,齐主可否满意?”
齐衍颔首,穆峰沉声道:“既如此,何不礼尚往来?”这话有些不客气,但少年人便是如此,说话没有那麽多礼性客套。
闻言,齐衍脸色微沉,一时间厅内安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内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周重山两口子跪在地上,姚秋儿双手举过头顶,奉上一个做工精巧的礼盒。
“当年,我们三人逃出生天後,陛下说过会给我们一份谢礼,後来便收到了这个礼盒,这份谢礼至今完好无损,如今归还给您。”
那个礼盒内放着一张钱引,当年夫妻二人将礼盒藏在山洞小黑住的土泥小屋下面,所以并未被大夥波及,後来再累再难他们都没有动过这份礼,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那时齐衍打算用这张钱引还他们的恩情,如今姚秋儿将其奉还,便是说自己依旧欠着他们,对方想用这个恩情求什麽,他心知肚明。
姚秋儿在心里吸了一口气,擡眸直视他,果断道:“求国主看在当年的情义上,将女儿还给我。”
为了闺女,两口子豁出去了。
即使依旧无法改变,至少他们曾经努力过,往後的岁月中,想起此事不会有憾。
齐衍眼眸眯了眯,他知道,当年如果没有这两口子,自己说不定就被带去乌穆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算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方面是天子一言九鼎,一方面是天子一诺千金。
此时的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三天後。
回京城走水路更快,天子离京多时着急返程,大船在水中颠簸,从没做过船的人容易晕船,笑笑也不例外。
内侍端来了棋盘,齐衍看着她问道:“会对弈吗?”
脸色略显苍白的笑笑摇了摇头,别说她真的不会,即使会,也没有心思陪他下棋。
“我教你。”
话落,齐衍将人圈在怀中,面对突如其来的亲密,笑笑并不适应整个人都不自在,但也没有将人推开。
心不在焉的学了半天後,笑笑脸上逐渐不耐烦起来,齐衍将人放开,然後离开了。
他招来了御医,问起了晕船药,御医摇头。
“开些安神汤。”
齐衍想着也许她睡着了,就不会那麽难熬了。
一名宫婢走过来,恭敬道:“娘娘,这是御医开的晕船药,您喝完後躺下来睡一觉就到了。”
娘娘?
笑笑默默在心里呢喃着这两个字,第一次听到旁人这样唤自己,好陌生的字眼啊。
她视线落在瓷白药碗上,接过来一饮而尽,没多久困意袭来。
再睁眼,透过勾勒着金边的床幔,映入眼帘的是将寝殿照得亮如白昼的夜明珠,笑笑坐了起来,环视一圈後,她知道自己大概到了皇宫。
听到动静的宫婢走了过来,行礼後问道:“娘娘您醒了,是否要用香茶?”
她微微点头,待温热的茶水入腹,宫婢又体贴道:“娘娘是否需要沐浴?”
得到示意後,婢女躬身退了下去准备。
泡在盛满花瓣的浴桶中,笑笑没有驱散婢女,而是任由她们伺候,她知道往後馀生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她需要慢慢适应宫中的生活。
接下来几天,她都在教习姑姑的教导中度过,对于这个空降的妃子,宫中妃嫔无不好奇,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来见她了,奈何都被挡回去了,因为这些都是天子的意思。
每每到了夜里,躺在锦被上的她总忍不住默默淌泪,对亲人的思念如潮水快将她淹没。
怕婢女知晓,她总是侧身而躺,所有的思绪只有墙壁能看到。
床幔被挑开,笑笑浑身一僵,因为婢女是不敢这样做的,那来人只可能是他。
她咬唇,偷偷拭去自己的眼泪後开始装睡。
“睡着了?”齐衍明知故问。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在床榻上坐了下来,笑笑开始紧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