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痛苦道:“为了大有我才迫不得已。”
林凤儿:“若不是被那个姚秋儿坑了,大有哥不至于倒闭。大有哥是您亲侄子,他们只是外人,孰重孰轻?”
“您帮大有哥出气了,他心里永远记着您的恩情。再说那水豆腐,大头都被他们店里赚了,他们要是在镇上找货,肯定没这麽低的价格,无非就是欺负您这个熟人。”
“凭什麽他们赚大钱,您只拿一点辛苦钱。”
被她一开解,李婶子心里好受多了。
她无儿无女,丈夫又早逝,上头有一对公婆要伺候,所以对李大有这个侄子几乎是有求必应,毕竟李婶子将自己的养老寄托在侄儿身上了。
当初被姚秋儿一记重锤弄垮摊子後,李大有一直怀恨在心,私下打听一番後,知晓了姚秋儿身份。
于是让自己父亲去她摊子预定葛根醪糟,然後让姑母伺机去姚家下手。
趁姚秋儿两口子不在店里,此人又在水豆腐里面做手脚,搞垮姚记是他的最终目的。
一连数日,姚记甜碗都没什麽生意,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姚秋儿感慨道:“信誉建立很难,崩塌只在一瞬间。”
看着泄气的媳妇,周重山坚定道:“这关咱们一定能过。”
“东家不好了,不远处有人支了个摊子,学咱们卖甜碗。”
听到阿欢的话後,姚秋儿腾地起身,见到她,摊主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招呼道:“又嫩又滑的水豆腐,姚掌柜要不要来一碗?”
果然是他,李大有。
看着在他旁边帮忙的李婶子,姚秋儿敛了敛心神,淡淡问道:“婶子,你们认识?”
李婶子眼神躲闪,回避她的视线,李大有则笑容更大了,接话道:“当然,这可是我姑母。”
听到他的话後,姚秋儿了然地笑了笑,什麽都没问了,什麽都不用问了。
那天姚秋儿两口子离开桃花村後,李大有又来找李婶子,跟她商量一起去镇上摆摊的事,刚好被林凤儿听到了,她当即便想加入,她实在不想对着阴晴不定,又穷得响叮当的成大壮了。
到了傍晚,还剩下不少水豆腐没卖出去,李婶子急了,“大有,这可咋办?”
李大有满不在乎道:“明天接着卖就是了。”
李婶子摇头,“不成,这豆制品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坏,隔夜很容易坏,要是客人吃了拉肚子,那咱们。。。。”
留到明天会坏,倒掉又太可惜,就在李婶子发愁之际,李大有冒出了一个点子,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咱明天接着卖,我自有法子。”
见他信誓旦旦,李婶子心下稍安。
等到了第二天,看到他弄的水豆腐後,李婶子嘴巴长得老大。
她做了这麽多年的豆腐,从不知水豆腐居然可以加酱油做成咸口。
这一创举为摊子引来了不少尝鲜的客人,李大有得意洋洋,李婶子心里依旧担忧,无人时,拉着他低语道:“若昨天剩下的水豆腐吃坏肚子别人来找,”
她的担忧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李大有胸有成竹道:“放心,没事的。”
确定附近无人後,李大有才压低声音道:“昨天的剩货被我下了止泻药,防止他们拉肚子。”
听完,李婶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此时她才後知後觉发现自己上了一条贼船,“这。。。太丧良心了。”
扫了她一眼後,李大有一脸古怪道:“姑母,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去姚家假借上茅房实则给醪糟下生水和油花,给姚记送货时在水豆腐中下泻药,都是出自李婶子之手。
李婶子慌乱摇头,“不。。。不一样。”
李大有满不在乎道:“有什麽不一样?”
李婶子一阵心虚,涩声道:“我那是迫不得已。”
李大有皱了皱眉,“姑母,别把自己说得那麽无辜。”
他心里有些不满,觉得眼前人太虚僞了。
“大有,为了你我才那麽做的。”
“你说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一样。”
就在两人快要争执起来时,林凤儿站出来了,“婶,大有哥这麽做是对的。”
“拉肚子很痛苦的,难得大有哥一番好心提前下止泻药。”
李婶子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苦笑一声,“当初应该给你们做媒。”
“往後,我继续在村里卖豆腐,这摊子我不会再来。”
说完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大有追了上去,拉着她百般挽留,可她去意已决坚决不肯留下来。
无论如何劝说也没用後,李大有放弃了,但依旧诚恳道:“姑母,你放心无论如何侄儿都会为您养老送终。”
这话狠狠打动了李婶子,她抹了抹眼泪依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