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看了眼周重山,答道:“此人留不得。”他们不是穆托的亲信,都是被穆依塞进来的,目的很明显。
蒋寺看向穆托,等他指示。
“杀了,一个不留。”穆托效忠的是大伦。
这声令下後,重物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景的姚秋儿下意识想吐。
吐得昏天黑地的她最终是被周重山抱上马车的,一闭眼就是满地猩红,这些刺目的红,让她深刻意识到前路危险。
之後她吃不好睡不下,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些人倒地的模样,她好怕,害怕某一天倒下的人会变成自家相公。
“秋儿,他们是来杀我的,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周重山试图开解她。
这些姚秋儿都懂,她有些失落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
男人安抚道:“是因为你太善良,所以见不得那些人惨死。”
“秋儿,我听过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在心里喃喃念了几句後,姚秋儿朝他笑了笑,“相公,我明白了。”
蒋寺拿了一些吃食过来,周重山接过後,将人抱在怀里撕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她。
媳妇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他放心了不少。
王帐这边,穆依被人拦了下来,因为此刻大伦不方便见任何人。
“贱人。”骂了一句後,她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这几天,姚月荷总是缠着大伦,让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论是那个陌生的兄长,还是姚月荷生下儿子继位对她都没有半点好处。
她从小爱慕义兄,只有穆托坐上那个位置她才甘心。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穆托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
得知刺杀失败後,穆依心里又气又服,对父王他向来衷心。
今年十五的她一直心悦穆托,他虽然只比自己年长两岁,但为人处世沉稳刚正,是她理想中的良人。
看着穆托将周重山两口子领进王帐後,穆依嘴角擒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王帐中,穆托躬身禀告道:“大伦,事情来龙去脉已调查清楚,此人才是您亲子。”人前穆托从不逾矩,不会以父子相称。
得知此事的姚阿富抖若筛糠,他和老子娘太异想天开了,仅凭一个信物,人家压根不认,如今倒好,反而成全了周重山。
见到跟自己身形相似的周重山,大伦心绪复杂,没想到当年那一晚,居然留下了自己的血脉。
父子相见,两人都很平静。
这麽多年,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再加上都是内敛的性子,抱头痛哭那种场景很难出现。
大伦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除了周重山,至于姚秋儿并未被带进来。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周重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尽管彼此有血缘,但他于自己来说如同陌生人一般。
半晌後,他终是沉声开了口,“尚可。”
“乌穆与大齐相邻,当年我流困大西村,跟你娘一番情缘,没想到有了你,这些年,本王并非存心冷落你们娘两。”
怕他生怨,大伦替自己解释了两句。
见他未出声,大伦伸手在他结实的肩上拍了拍,开门见山道:“你可知,除你外本王无子。”
周重山无意识皱了皱眉,不知他想表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