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麽带回去祭祀,原来是假公济私。”另一人冷笑,眼神中闪过不敢,但更多的是对蒋寺的忌惮。
二人的贪婪被蒋寺压制,不再有任何动作。
等他们走後,姚秋儿埋头跟齐衍请罪,“小女子罪该万死,之前为了脱身不得已编出那样的谎言。”
齐衍轻轻摇头,“权宜之计,何罪之有。”
见她看向自己,仿佛知道她想问什麽,齐衍嘴角勾了勾,低声道:“那衣裳我早就不穿了。”
姚秋儿点了点头,“穿了暴露身份。”
齐衍摇头,“跟这个无关,里衣上绣金线龙纹,硌得慌。”
姚秋儿愣住了,不知该说什麽。
眼下两人被绑了也逃不出去,姚秋儿干脆让齐衍枕在自己腿上睡一觉,以缓解他的疲惫。
又困又乏的少年没有拒绝,姚秋儿将他当成姚水生一般对待。
至于她和蒋寺那番对话,自然不会告诉他。
叛国是大罪,让眼前人知晓,有可能会连累姐姐及家人,再者,她没对蒋寺抱太大的希望。
正当姚秋儿两人在简陋的帐篷内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一双粗粝而熟悉的大掌轻轻覆上了她的双唇,瞬间将她从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周重山那张刚毅而坚定的面庞,满是风霜与疲惫,却也掩不住眼中的柔情与关切。
姚秋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与感动,她的夫君竟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来救自己了!
真不知道他穿越了多少艰难险阻,才追到这里!
当周重山小心翼翼避开哨兵视线,掀开帐篷一角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姚秋儿与齐衍相依相偎的亲密姿势。
尽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醋意,但此刻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怕睡梦中的媳妇看到自己後太过惊讶而发出声响,于是先用大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待她安静下来後,他才缓缓放下手,开始为姚秋儿松绑。
重获自由的姚秋儿轻轻推了推身边的齐衍,将他从沉睡中摇醒,然後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齐衍睡眼惺忪地看向四周,当目光落在周重山身上时,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我相公。”姚秋儿见他一直盯着自家夫君,连忙小声解释了一句。
齐衍点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这人的背影他之前在县衙时确实看到过,难怪此刻看着有些眼熟。
“走,我带你们离开。”周重山低声说完後,便领着两人悄悄摸了出去。
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些士兵的警惕性。
大雁夜间休憩时尚且会留一对雁儿放哨以警惕天敌,更何况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只可惜周重山此时无法像捕捉大雁那样悄无声息地对付他们。
其实他刚靠近没多久,就被一名哨兵发现了。
对方故意按兵不动,给他们一线希望,却又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们绝望的打击,就像猫捉老鼠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两个哨兵看着眼前的三人,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真可怜啊,竟然只来了一个人救你们,多个伴黄泉路上不寂寞。”他们语气中充满了对生命的轻视和对弱者的嘲弄。
姚秋儿深深地看了周重山一眼,然後压低声音迅速说道:“趁对方现在只有两人,我们三个分开跑。相公你进山躲避追捕,小公子你去套马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朝刚才开口讥讽的哨兵说道:“你才可怜呢,大半夜的别人都能休息,你却要在这里巡逻。”话音未落,她便拔腿朝溪流方向跑去。
姚秋儿这样做只是为了激怒对方,让他来追赶自己,从而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至于另外一名哨兵会去追赶谁,则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管是小公子齐衍还是自己夫君周重山能逃出去,姚秋儿都深感乐意,只要有一人能活着将消息带出去,他们的希望就还在。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周重山坚定地追在她身後,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小媳妇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
对于周重山的做法,姚秋儿心中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指责,只有欣慰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她拉着周重山的手,飞快地往齐衍所在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朝他喊道:“别管我们,你赶紧上马离开,这是唯一的机会!”
虽然小媳妇的这番话让自己不解,但周重山没有丝毫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