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重山也找母亲详细了解了前因後果。
在这个年代,单身汉虽不少见,但到了三旬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却是十分稀罕的。
一般来说,出嫁的女子都会将长发挽起,以示已婚。而这位小姑子却一直披散着青丝,无他,只因一直没人求娶罢了。由此可见,她在村里的名声有多恶劣。
她们村里也有猎户,生活滋润,让不少村人都心生羡慕。得知那个秘密後,小姑子便起了敲竹杠的心思,想要从周重山榨取些好处。
活了这麽些年,她早就在风风雨雨中悟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老姑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没钱的老姑娘,她们往往因为生活困顿,而变得面目扭曲。
在她心中,侄子周重山哪有银子来得亲,况且这麽多年不见,那点稀薄的血脉亲情,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手握这个秘密,她以为周重山会乖乖就范,奈何无论她如何威胁恐吓,侄儿始终无动于衷,像块顽石般不为所动。
没办法,她只好将目标转移到周母身上,企图从她那里敲竹杠得到自己想要的。
一听她要去官府举报,周母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只想赶紧拿银子了事。可她虽然嫁给周秀才多年,还为其生了个儿子,但家中银钱向来不归她管。情急之下,她匆匆去了山洞,打算翻找一些银钱先堵住对方的嘴再说,去找姚母借钱也是为了稳住她。
听到最後,姚秋儿死死咬唇,事情脉络她都了解清楚了,心中愈发悲愤交加。
同姓不婚,是律法中规定的!因为同姓为婚,其类不蕃。
周重山生父姓姚!
当初他年岁尚小,有关生父的事情基本忘得一干二净,但周母不可能忘,所以当小姑子姚月荷提出要去桃花村时,周母拒绝得十分干脆。
对方的为人,周母实在是太清楚了,她就是个为了钱财可以不顾一切的无耻之徒。
“秋儿,原来你在这里。”见到妹妹,姚冬儿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後,忙跑了过来。
女婿周重山的事传到姚家人耳中後,姚家人心急火燎地赶去了山洞,不料却扑了个空,于是,大家分头在村里寻找她的踪迹。
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回家的路上,姚冬儿提起了自己当时看到的一些情景,然後一脸担忧地看着妹妹。
姚秋儿轻轻拍了拍姐姐的手背,安抚道:“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们好,你有你的顾虑,我都懂。”
有了妹妹这话,姚冬儿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路上,一家人相汇了。
回去後,不等大家询问,姚秋儿便主动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後,衆人愣在原地,姚母喃喃自语道:“这事不能怪女婿啊,那个姚月荷真是狠心,为了点银子,连侄子的死活都不顾了。”
在周母那里没有得到银钱,敲诈失败後,心思歹毒的姚月荷恼羞成怒,本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思,做骡车赶去了县衙。
于是,便有了衙差上门缉捕周重山的一幕。
接下来该怎麽办?
这是摆在姚家人面前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大家纷纷陷入了沉思。
他们只是普通的农人,一生都在田间地头劳作,没有任何显赫的人脉关系,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难免会感到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虽说生父姓姚,但重山从小就跟着他娘改嫁到咱桃花村,後来改姓周了,上了族谱的,他是周家人。”姚母试图用理智来安抚大家,“县老爷定会查明真相,不会冤枉好人的。”
“对,没错,咱们都可以作证。”姚父高声附和,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是啊,不会有事的。”姚水生也加入进来,用坚定的话语给衆人打气。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猜到女儿心中顾虑的姚母,温柔开导道:“大西村跟咱们桃花村隔得远着呢,他们那一支系跟咱们又不是近宗,你不用担心将来生娃儿会有什麽问题。”
姚父也插话道:“对,远着呢,咱跟那边没有半点沾亲带故。”
晚上姚秋儿辗转反侧,默默垂泪,姐姐不放心一直陪着她。
天还没亮,姚秋儿就摸黑去了竈膛,开始烙饼,她的手艺很好,烙出的饼又香又脆。
家人也陆续起来了,看到她在烙饼,都过来帮忙,饼子烙好後,姚秋儿将它们打包好,才开口道:“爹娘,我想去县城打听一下消息。”这是她夜里就想好了的,之後,她又打包了一些男人的衣裳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