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才眼睛眯了眯,他怀疑是假话,肯定是妻子和姚家一起撒谎。
心里想什麽,周秀才便说了出来。
话到这里,加上周重山又过来说了几句,姚家彻底明白了。
心上人被冤枉,姚秋儿气愤不已,想到周成林不是什麽好东西,只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
“周大哥身上的衣衫确实是我做的,您买的那料子极有可能在家中某处,既然如此,何不让小黑去找找。”虽然生气,姚秋儿说话客气又理智。
“怎麽找?”周秀才没好气问道。
小姑娘的话点醒了衆人,包括周重山,他蹲下来在小黑耳旁低语了几句,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指示一般,小黑连连点头。
之後,它在周母和周秀才身上嗅了嗅,然後朝屋里冲了进去。
贸然闯进来的狗子将书童吓了一跳,然而更让他害怕的是这狗子居然径直往床底下钻,那里可是放着不能见人的东西。
没多久,小黑就找到了一团料子,周成林也看到了,他脸色一沉,朝书童道:“抢过来。”
小黑眼露凶光,朝他们龇牙,书童双腿打颤,不敢伸手。
见他是个不管用的,周成林只得自己出手,小黑可不会傻站着等他来抓,嘴里叼着东西跑得飞快。
跑出来,来到衆人跟前後,小黑松口,眼里满是嫌恶,甚至有点想吐。
这时周成林追过来了,老族长来了他都未曾相迎拜见,却因小黑而出来了,此时他脸色很难看,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地上的料子,周重山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和这个只是相似,并非相同,这一点姚秋儿也发现了,她立即说了出来。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
周秀才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因着是给书童穿的,他记得并不清楚,当时一看到周重山身上的新衣衫,就以为是自己买的那块,周母也舒了一口气,当时的她被厉声质问,一时慌了神。
至此终于真相大白。
周秀才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周重山,不怀好意道:“这料子看着似乎少了一些,待我打开瞧一瞧。”
“父亲。”周成林惊慌喊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提醒。
刚打开周秀才神色变幻莫测,双手仿佛定住了,衆人也傻眼了,唯独姚秋儿不解。
姚家一言难尽地看向他,姚母感觉自己得赶紧回去洗洗眼。
周母这才明白为啥她进屋时找不到,为啥儿子要藏起来。
良久,周秀才说了一句,“成林还要读书,你们先回去吧,你送老族长回去。”後面那话是对着妻子说的。
衆人面面相觑,都不发一言。
今天这一场闹剧以十分不雅的方式收尾,周秀才没想到最後丢脸的是自己。
太丢人了,要不是他对周重山发难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今天这事请大家不要往外说,就当没发生过,拜托。”一贯看不顾泥腿子的周秀才罕见低声下气的开了口。
姚家也不多言,只朝他点了点头。
老族长无奈地叹了叹,语重心长地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永远不要看不起任何人。”
之後周家只剩下周秀才,周成林和书童三人。
周秀才阴沉着脸去了书房,将门死死关了起来,“这是什麽?”
他压抑着声线问道,手里的料子被他用力甩在地上。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即使着凉了周成林依旧用心苦读,去小解时有些头昏遂让书童扶着他。
想到自己去买书时无意间瞥到的杂书,周成林意有所指道:“不是让你扶着吗?”
书童不解,已经扶着了啊,直到接收到某种特殊的暗示後,才知道是要他扶哪里,对于他的命令书童不敢不从,尽管羞得满面通红,依旧照做了。
当那只手覆上来时,周成林只觉得一阵酥麻,本来他只是好奇想试试,结果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虚脱。
至于秽物则落在了料子上,故听到周母脚步声时,他飞快开窗散味,将东西塞进了床底。
他不是故意诬陷周重山,只是那衣料实在拿不出手。
周成林当然不会将这些说出来,只是默默盯着地面。
年少的书童没有他那麽好的定力,生怕刚才的事被看穿,整个人慌张又心虚。
一开始周秀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儿子读书太辛苦,耐不住手冲放松一下,直到他将目光落到惴惴不安的书童身上,想到某种可能後,内心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