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身体恢复好了吗?”忽然,牛车上一个面色泛黄的年轻妇人问了一句。
这是成大状的媳妇刘莲芯,她流过三胎,身体也跟着垮了。
这是个苦命人,听到她问话,姚秋儿缓缓点了点头,对方浅浅一笑,道了一句:“你姐姐有孩子,又有娘家人关爱,真好。”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羡慕,但姚秋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张氏根本不想听这些,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然後跟赶牛车的说了一句:“镇上我不去了。”之後直接转身打算赶紧回村。
既然她这麽说,牛车上的人也没必要再停留,一甩鞭子走了。
知道她又要回去碎嘴,登时,姚秋儿连忙追了几步唤道:“伯娘,平平三个月了,您还没见过,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张氏才不会跟她一起去,权当没听到继续往回走,殊不知在她身後,早已有人搭弓挽箭。
身为猎户,弓箭常年不离身背在身後,男人拉开弓,雨箭置于弦上,眼眸危险地眯了眯,随时准备发射箭矢。
“周猎户,你。。。你这是要。。。”男娃似乎受到某种惊吓,以至于话都说不全了。
姚秋儿回眸,心脏差点漏了一拍,伯娘虽然挺坏的,但罪不至死,况且杀人偿命,这道理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就在男人瞄准目标拉动弓弦时,姚秋儿顾不得篮子里的鸡蛋,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将他抱住。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离弦的箭无情飞出,一切都晚了。
姚秋儿的内心既震惊又痛苦,她没想到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男人居然藏着大招。
这下可怎麽办?
此刻她压根不敢回眸看张氏,姚水生也吓得将双手覆在脸上,只有小黑觉得他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不就猎个东西麽?
这麽害怕?
“啊啊啊。。。”杀猪般的惨嚎从身後传来,想象着伯娘身上被长箭洞穿血肉模糊的样子,姚秋儿小脸煞白,甚至害怕紧张到忘记松手,男人也不动作,只任由她抱着。
一只大雁在天空中优雅地翺翔,它的身姿轻盈而优美,不时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它的生命很快就迎来了终点。
片刻後,姚水生透过指尖上的缝隙偷偷瞄了一眼前方,只见一只身形矫健的大雁准确无误砸在张氏脚边,吓得她两股颤颤,几乎昏死过去。
原来周猎户只是弯弓射大雁,天知道当那一箭飞出时,他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见姚秋儿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他假意咳嗽了几声,然後适时开口说出了自己所见之景。
闻言,姚秋儿先是一愕,看了眼鸡蛋完好无缺,紧接着就是羞恼加庆幸。
原来是她想差了,误会了,糗大了。
娇人离怀,男人心如鹿撞,只有小黑能感受到主人的心绪起伏。
他目力极佳射箭极准,若这只大雁从天而落砸在张氏头顶,很有可能要人性命,他没打算这样,所以箭尖偏离了少许,但给点教训还是很有必要的。
大雁落地时,腥热的血珠甩在张氏脸上,吓得她瘫软在地,没多久张氏开始恶心呕吐,她刚才几乎肝胆欲裂,再差一点点,那重物就落在她身上了,那她不是死就是半身不遂,想到这些,她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了,十分後怕。
周重山大步走了过去,然後当着张氏的面,将刺入大雁体内的箭簇猛地拔了出来,连皮带肉画面血腥。
虽然他不发一言,但张氏感受到了浓浓的威慑,此番举动也让张氏意识到他若想要自己的性命,轻而易举。
她嘴唇动了动,内心很想骂人,很想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但此刻她不敢也没那个力气。
之後,周重山好好将大雁情理了一番,然後用茅草穿起来递给了姚水生。
男娃接过来不明所以,以为他是要自己帮忙拿着,结果做完这一切後,他抱起小黑回村了。
直到两脚腾空小黑才反应过来,它又被主人抱了。
姚秋儿急忙提醒道:“你的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