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湙愣了会,这才笑了一下。
“一起别活了。”喻灯又说。
盛湙笑着“嗯”了一声。
“不过我说,”喻灯又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整天梦里梦的什麽,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
盛湙看着他:“你想我梦见什麽?”
喻灯停顿了一会:“比如说梦见你被师父揍,我去救你,再比如说梦见我们半夜去偷酒喝,或者我去宋娘家捞你……”
“等会儿,”盛湙笑了,“怎麽都是我吃亏你当好人啊。”
“你有什麽意见吗?”喻灯看他一眼。
“没意见。”盛湙笑着说。
“再比如,梦见现在这样。”喻灯语气压低了一些,翻身坐到他跨上。
反正天也要亮了,干脆今晚上一起别睡了。
盛湙拽住他胳膊,呼吸稍微急了一点:“师兄,你……梦见过麽?”
喻灯在月光中看他一眼,语气很沉:“梦见过。”
盛湙擡起眼睛看人,月光洒在他身体上的时候很好看。屋内是他们熟悉又不熟悉的陈设,毕竟太久没回来了,但是这种微妙的陌生感恰到好处。
盛湙觉得,他也在一点点,看见他师兄更多的陌生的一面。
“什麽时候?”盛湙又问。
“你要听最近的,”喻灯弯下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还是听很久之前的?”
“很久之前……”盛湙说,“是多久之前?”
“我们第二次回灯川。”喻灯笑着说。
盛湙立刻抓紧了喻灯肩膀,指甲几乎都陷进去,欣喜伴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同时溢出来。
他师兄很少说他是什麽时候动的心思,又是什麽时候喜欢的,什麽时候忍不住的,都藏在行动里一点点表露出来。
喻灯会记得他很多年前说的一句话,会记得他小时候一点细微的喜好,还会记得给他的每一次承诺。
但是盛湙就是想听他亲口说。
“你刚刚咬人,”喻灯挑起他下巴,“现在就要掐人?”
盛湙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委屈:“我梦见过你不喜欢我丶我梦见过你赶我走,我还梦见过我开鬼门你再也不认我丶还有很多其他的……”
喻灯吻下去,堵住他的嘴:“从今往後,梦点其他的。”
盛湙扶着他的腰,一下下很故意,像是在撒气:“那你还给我写了遗书,不舍得就来亲自见我。”
“那不是遗书,”喻灯笑了,又亲了亲他眼睛,“是情书。”
喻灯在恍惚中想起了当时自己写信的心境。
笔上字字是师弟,心里句句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