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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月当窗 你想他吗（第2页）

他明明知道晏楚昀的“看上我”不过是刺杀的意思，但是他忍不住往另一个方向想。

这个时候小徒弟看着他侧脸问他怎麽办，他突然不是很想让徒弟接这个话。

晏无尘这几年学过奇技淫巧无数，他捏了一下自己喉结，掐着嗓子说：“打扰了。我们……换一家。”

只是他无论怎麽掐，怎麽变换音色，底子里的清亮根本藏不住。

如今他也顾不上自己到底有没有藏住，带着小徒弟就要走。

小徒弟没见过他这麽慌乱，在他印象里，他师父是个千人围攻面不改色的人。

还没等他们下了屋顶，那边晏楚昀又说了一句，声音也有点犹豫：“故人……麽？”

晏无尘突然停下步子。

小徒弟看着晏无尘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他就那麽半蹲在屋顶之上，垂着眼睛向下看，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

他脸上情绪看不清，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目光显得有点远。

小徒弟突然就觉得自己像是窥见了师父少年时代的一角。

许久之後，晏无尘闭了闭眼睛，闷闷地说：“不是，只是路过。”

“不是麽？”晏楚昀声音听起来有点远，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失落。

这次晏无尘没说话，但是也没动，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内生出来，想质问的太多，但是竟然一时间说不出口。

“你以为是谁？”晏无尘嘴巴动了动，声音很轻落下来。

“一个……”晏楚昀说到这时突然卡了一下，最後他笑着摇了摇头，“旧相识。”

“你想他吗？”晏无尘又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又为什麽非得在这个时间问。但是他就是想知道，他也隐约觉得，再不问，他就没机会了。

春夏之交，身上穿得衣服都薄，轻纱一般的衣服会随着风扑到皮肤上。这个时候的夜晚大多数都很舒服，花枝在月下晃动，解封不久的清冽江水奔涌。

俩人一个在屋顶上，一个在庭院里，静静对着，谁也看不清谁，但是又都知道对方就在那里。

许久之後，晏楚昀说：“想。”

一直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猛然吐出来，晏无尘无声地笑了下，他拽了一下小徒弟，正要离开。

晏楚昀的声音又传上来。

“你也有想见的人麽？”晏楚昀问。

“有。”晏无尘没回过头看他，淡声说。

不是想，是很想，非常想。

即使现在那人就在他眼前，他就听着他的声音，他也还是会想。

晏无尘闭了闭眼睛，动了一下，树枝也跟着晃。

“你我有缘，”晏楚昀在下面说，抛上来一坛酒，“请你喝酒。”

晏无尘稳稳接了，发现那是富宁楼的酒：“多谢。”

说完就翻出了景园。

路上，小徒弟觑着他的神色，好半天不敢说话。

晏无尘把小徒弟打发了，让他自己先回客栈，自己在街上逛逛，小徒弟想说这大半夜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在街上逛什麽。

但是他又不敢，于是自己回了客栈。

那天晏无尘拎着那坛酒，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酒喝光了喝尽了，天都蒙蒙亮了。

第二天，他带着徒弟，打马离开了溪阳。

他想，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