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边的鬼门关,依稀能看见鬼城里悬浮着的墨色建筑,建筑屋顶都格外扭曲,从屋顶上,还扯下暗红的丝绸,扎在地上。
整座城都透露出一股隐忍压抑的疯癫感。
孟婆这麽多年还是老样子,笑眯眯地给每一个人递孟婆汤,当然她的吆喝词还是绿豆汤,像是怕过路的人不肯喝似的。
两个人站在孟婆的小摊前。
毋清则躲在一边,他可不想喝孟婆汤。
孟婆有点直不起来腰,只能擡起头看人,看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们,来喝口汤吧。你们是两兄弟?”
“是。”喻灯说道,但是并没有伸手去接孟婆的汤。
孟婆索性也把汤碗放下了,说道:“看你俩有点眼熟哇,有点像我之前见过的人。”
“你说什麽?”盛湙问。
“我当时说,他俩怕是最後不得长久。”孟婆笑着叹了口气。
盛湙恍然想起那天,他问孟婆为何不长久。
孟婆当时说,都在他心里呢。
“你说错了。”盛湙平静地说。
“你这小娃知道我是谁吗?我老婆子虽然老眼昏花,可从未认错过人。”孟婆有点气不过。
“我是说,你当年说错了,”盛湙又说道,“我们就是你当年见的人。”
喻灯偏头看向他。
原来那时候孟婆跟他说得是这个,他当时对自己就已经有那种绮丽心思了吗?
他那时听到孟婆的话,又会想什麽呢?
他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盛湙带着他的手在孟婆眼前晃了晃。
盛湙一笑:“我们现在好着呢。”
喻灯突然愣了下神。
盛湙说完就带着他师兄走了。
孟婆站在他俩身後,怔怔看了俩人的背影一会儿,也没去拦,任由俩人过了奈何桥,叹一口气说道:“前世的因果要了喽!”
进鬼门关的时候,俩人谁都没多看,也一句话没说。
他俩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走正常流程进地府,谁也不知道进了鬼门关之前又有另一个鬼卒晃晃悠悠地飘过来带路。
鬼卒脸都是煞白的,只有脸蛋上两坨红,倒是有点像民间扎的纸人,说话慢慢悠悠地跟唱戏似的。
就在他宣读地府十大纪律地的时候,盛湙在下面悄悄说:“每个鬼魂进来都会有鬼卒带路吗?地府岗位这麽多?”
喻灯:“……”
“工资是不是没多高?”盛湙又问。
喻灯没好气的说;“没工资,只包吃住。”
盛湙了然地点头:“怪不得。”
“你~们~”鬼卒一张煞白脸突然转过来,有点吓人,“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
喻灯无所谓地点点头:“听了,第十条,禁打架禁暴力禁顶撞。”
鬼卒还想接着唱戏似的读,喻灯又说:“第十一条,不许薅阎王头上簪的花。”
鬼卒:“……”
盛湙乐了,问:“不是只有十条吗?哪来的第十一条?”
喻灯没好气地说:“那小子自己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