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养蝶点都是实现设好的,我们过去就成。”猴子得瑟地说,“反正养死一批就会有人送来下一批,谁也没见过送货的。嗨,你们警匪片看多了吧,还交货。”
他又身体前倾,好奇地问道:“兄弟,你怎麽入了这一行?之前是个警察?是不是梦想破命案的那种。”
“现在是我审你!”审讯人员一拍桌子。
“行行,”猴子吊儿郎当地往後一靠,“我倒是听过有谁提过一嘴,说迷梦蝶不是我们阳间的东西。笑话,这麽邪性的玩意儿能是阳间的东西?”
……
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後,几个人眉头能夹死苍蝇。
尤属柳舒脸上最怨气深重,黑眼圈直接挂到下巴上。
门被人推开,喻灯和盛湙走了进来。柳舒没精打采地问了声好。
喻灯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你改行修仙了?”
柳舒:“……啊?”
盛湙拍了拍他肩膀,肯定道:“没事,做我们这行的,鬼神不分家。大有前途。”
柳舒:“……”
他搓了把脸,说道:“连夜审了几个人,脸上就成这样了。屁都没审出来一个,一群人都是刚进屋子就喊头疼脑热。”
他转头朝艾迎说:“艾署长,这能算工伤吗?”
艾迎毫不客气说道:“你要是猝死了我能给你评个烈士。”
柳舒:“……”
“迷梦蝶的来源稍微有点眉目,几个人都提到这不是阳间的东西,”艾迎正色谈起了工作,“就是路惠州的动向,始终审不出。”
“你说路署长图什麽呢?原先在政法系统一点污点没有,到了这个单位反而以权谋私?”柳舒说道,“这个单位有什麽油水可捞的?”
喻灯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其实真正的路惠州,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知道的路惠州,是被夺了舍的。”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他,尤其是柳舒,眼里的不可思议几乎要溢出来。
“你们一直喊得路署长其实是我的一个故人,”喻灯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的人,“他叫景初。”
柳舒疑惑问道:“景初?”
喻灯点点头,再没说话。
“我们署里的资料记载,渡生一派在灯川之时,有一景家兄弟与两位前辈极其要好,几乎同吃同住,後来景家突遭变故,也跟随前辈一起前往溪阳,”柳舒越说声音越小,“那位景家兄弟,就是景初吗?”
“是他。”喻灯语气没什麽波澜,“不止是挚友,其实我们当时私下,一直称他为师弟。”
艾迎说了一句:“怪不得有些记载是渡生是四人,有些是五人。”
柳舒:“那为什麽……”
为什麽呢?
喻灯那时候也没想到,他和景初後来会有反目的一天,更没想到他们的恩怨竟然会延绵这麽久。
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或许也没有对错。
他只是偶尔想起景初的时候,想起的不是他们後来在景园的争吵,而是那个位于灯川的几间小屋。
审讯室里的猴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制椅子被他晃动地铮铮作响。柳舒立刻按下对讲:“快去看看怎麽了!”
喻灯这时却一把按住对讲机,说道:“离他远点。”
几个人怔怔地站在那,看着猴子从诡异到安静,当他彻底安静下来的刹那,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荡然无存,现在的他阴沉又诡异,还有极强的压迫感。
猴子转过视线,直直地看向玻璃幕墙,就像是能透过单面玻璃看见後面站着的人。
鬼上身一般,猴子死死盯着墙後喻灯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看得吓人。
他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他让我问问你,景笙是怎麽死的。”
喻灯:“……”
他一生中有许多无能为力的时刻,但大部分都在刚出灯川之时。
但是只有景笙之死,是在他灭掉不二书院之後。
气氛安静到了可怕的程度。
盛湙眸光有些沉,不耐烦地把手机揣进兜里,脸上笑着说:“艾迎,你不是说还有个会要开?不开了?”
“噢!”艾迎立刻接茬,“是有个会,先去会议室吧。”
说完,立马在手机上群发消息,让五分钟内前往会议室开会。
因为是临时通知,人到的有点慢,顾洛毋清几个人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们早已在会议室内坐好了。
按住他们以往开会的座次,盛湙的位置和喻灯离得有些远,是一个桌子的斜对角。
“盛队,稀奇啊,”顾洛路过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盛湙的时候,讶异地说了一句,“你竟然带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