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摆摆手:“不尝了,没吃过。”
林瑶:“……”
男人把手腕摘下来,揣进兜里,从黑色帽檐下漏出的目光带着凶狠和打量:“为什麽不说?”
“太早了。”林瑶偏过头,看向饭桌,刚才她还和俩师弟在这里吃饭,但现在,竟然有点陌生。
她一时间有点失落。
“现在说目的性太强,起疑心就不好了。”林瑶转过头,“还有事麽?没事睡了。”
那人盯着林瑶看了一会儿,笑了:“没事。走了。”
他低头让过门框,又在门口停步:“就是提醒你,别当真了。”
林瑶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捏紧了。
等到保洁来时,她一挥手把人打发了出去,然後烧了满满一大锅的油焖茄子,也不盛进盘子里,抱着锅就开始尝。
“他妈的哪不对劲了?”林瑶边尝边说,“这不跟那时候一个味?调味料不行?”
她最後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望着满地狼藉的厨房,一摆手,转头睡觉去了。
***
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两人的气氛还有得调和。外人一消失,那种如影随形的别扭感就开始冒出来。
别扭了一路,回了家也没什麽缓解。在此期间,俩人的交流只限于“我去洗澡”之类的话。
在盛湙关门进书房的时候,喻灯恰巧从浴室里出来。
喻灯头发湿着,T恤的前襟被头发弄湿了些。
因为他头发长,吹起来并不是很方便,所以很晚的时候,盛湙有时会拿过吹风机,一点点帮他哥把头发吹干。
当另一个人的头发丝丝缕缕的缠在手上时,会有一种跟这个人关系千丝万缕的感觉。
喻灯用浴巾随手擦了下发尾,看向仍然站在门口的盛湙,偏头轻声问:“怎麽还不睡?马上十二点了。”
盛湙穿着T恤短裤靠在书房门口,听见这话,脑子一抽就说了一句:“书房窗户忘关,早上下雨被子湿了。”
喻灯往房间里面瞥了一眼。
书房里面没开灯,被子卷成一团,湿没湿看不出来。
反倒是盛湙,又不自然地往中间靠了靠。
他心说,要是喻灯进来,他就和被子一起从窗口跳下去。
幸好喻灯刨根问底的习惯。
不对,对于其他人喻灯一眼就能看明白,用不着刨。
对于自己师弟,那是他惯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了。
“家里还有别的被褥吗?”喻灯擦着头发随口问,说完又卡了壳。
因为盛湙此时直勾勾地盯着他。
因为他搬过来时,亲眼看见盛湙把家里仅存的另一套新被褥铺在了他床上。
喻灯:“……”
喻灯想了想,侧开一步,让出了通往自己卧室的路。
盛湙仍靠在门边,低头看了眼那条被让出来的走廊,没动。
喻灯又往前走了一步,打开了自己卧室门,跟盛湙一样斜靠在门边。
俩人隔这条明晃晃的走廊遥相对峙。
盛湙垂下眸子,还是没动。
喻灯叹了口气,终于放弃:“晚上在这睡吧,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