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喻灯的拒绝他心知肚明,再提下去就是他自己不知趣。
就比如如今喻灯愿意跟他跳一场舞,也只是因为他是师弟。
最开始,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再见到他,可是人总是贪心不足,也可能是因为喻灯纵容,他总忍不住想要再多一点。
他早已经偏离了航线,再也拉不回来了。
灯泡修好,三个蓝马甲维修师傅东西胡乱往箱子里面一塞,抱着箱子就开始跑。
有人边跑边说:“角落的人你看见麽?太牛逼了,这种情况下若无其事打电话。”
另一个师傅沉沉嘘了一声:“别说话,让人听见你就完了。”
灯光乍亮。
光波流淌到他们所站立的角落那刻,盛湙悄无声息地退了一步,两人立刻恢复成正常社交距离。
刚才悄无声息的试探,你来我往的问询,还有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顷刻间化为泡影。
有那一刹那,盛湙都有点恍惚,这些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似乎所有妄想与不甘都隐没在黑暗里。
也只能藏在黑暗里。
盛湙退开的刹那喻灯心里有点空。
像是热闹非凡的宴席散场後,一个人在月光下孤独走在回程路上的那种感觉,不是难过,只是好像再也抓不住这样的时光了。
三个维修师傅一走,其他人了立刻小声议论起来,有大着胆子直接质问的:“你们什麽意思?”
这话是在问盛队。
盛湙一脸莫名其妙:“我什麽意思?”
说完,他指了指头上电灯泡:“你是在说这个?”
他不过普普通通一句话,那人气势立刻又缩了下去,有气无力地“昂”了一声。
他发现了,即使这边有这麽多自己的同盟,但跟盛湙说话压力还是莫名的大。
盛湙没好气地笑了下;“只炸电灯泡算什麽本事。”
喻灯笑了下,看上去是真的开心。
“不过我还没问呢,”盛湙转头看着阶梯上的女人,“你们这是什麽非法集会麽?还不能让警察知道?”
他看着女人,叫了一声:“瑶姐。”
场面忽然一静。
林瑶,或者也可以说是殷之遥,特别爽朗地一笑:“不是非法集会,大概就是个民间组织。”
尽管身上衣服风情万种,但配上她的笑,还是让人觉得古灵精怪,貌似和从前没多大变化。
她缓缓走下阶梯:“和特战署类似。这里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鬼神之说,也处理过不少突发事件。”
本来特战署就是从民间起家,到现在特战署高层还有不少原先是民间的风水术士。
有人吃了官家饭,就意味着有人吃不上。
于是剩下的一群人就自发纠集在一起,社会阶层极其复杂。
而从现在来看,领导这群民间组织的人,似乎是他们的师姐,殷之遥。
这个组织和特战署功能大抵相同,手里就不可避免地有特战署想要拿到的东西,而且他们自身也肯定不太干净,私底下派遣鬼魂做事这种事也不会少。
所以才会称呼特战署为条子。
他们师姐在这个场合约他们,似乎是故意把这个组织暴露在他们眼前。
或者说,这更像一种极端的信任。
喻灯一垂眸子,低低笑出来。
这时袁佑儿带着刘琦走过来,刘琦哭丧着脸,差点没对着瑶姐哭了:“瑶姐,灯泡……是我弄炸的。偷车的那俩太强了我没压住。”
衆人:“???”
林瑶好笑地说:“东西呢?”
刘琦一摊手,捆着锁链的两只鬼开始现行,都穿着蓝色工作服,像是某公司的员工。
喻灯眯了眯眼睛,总觉得那俩有点眼熟。
盛湙低声说:“货车司机。”
喻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