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湙这才想起什麽,立马掏出手机看消息。
喻灯发送信息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这他妈都快六点了!
盛湙:“……”
往下一划,果不其然。
【艾迎:恭喜盛队来晚了。】
【柳舒:还有20秒钟,就要没法撤回了。】
【顾洛:好的,恭喜我们盛队连消息都撤不回去了。】
【宠物毋清:什麽叫不值钱的样子,这就叫不值钱的样子。】
盛湙:“……”
他自闭地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发了条消息。
【早退大头:去哪了?@宠物毋清】
接下来手机震了一下,不是毋清的消息。
【喻灯:红花幼儿园。】
【喻灯:这就回,不用等。】
盛湙抿了抿嘴唇,回了句“好”。
他突然有点不爽,揣了手机打算直接下班,手机又莫名其妙震了一下。
肯定又是艾迎几个人的吹水,他本不想看,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又解锁了屏幕。
他师兄又发了一句孤零零的话,没有@是谁,混在一堆吹水中间。
【喻灯:下次找你。】
盛湙握着手机的手突然一紧,他想了想,把这句话点了收藏。
接着浑身轻松地下班打卡去了。
路上人很少,他莫名其妙地拐了个弯,一路开到暮山。
天色基本上暗了下来,但是日落之後,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挂在西边,霞光透过云层,梧桐树每片叶子都被勾勒出金边。
盛湙插着兜,在梧桐树前站定,接着仰头,望向头顶梧桐树的巨大枝干。
晦暗光线勾出他的侧脸,他微微仰头时,喉结总会明显地凸出来。
似乎是周围太安静了,也可能是墓地的环境就会显得人落寞。
他在这晦暗天色下,像是独行人世的过客。
沉静好一会儿後,那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他开口说:“师父。”
这些年以来,每当晏扶忌日的时候,不管他在哪,大漠也好,琅北也好,不管多远,他都会在这天准时回来。
现在交通方便还好说,一个机票的事。
但再早些年,就是按月计的奔波。
今天并不是晏扶忌日,但他就是想来看看。
这是在他师兄回来後,他第一次独自站在这颗梧桐树下。
盛湙干脆在梧桐树旁边坐下:“师父,最近发生太多事了。让我想想从哪跟你说。”
他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天,想找出一条起始的线,但他发现纷繁复杂,无从说起。
之前他过来时,说得都是一样的话,这一年住在哪,风景好不好,吃的口味是什麽样的……一堆屁事。
虽然住的地方在变,风景在变,但他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来没变过。
于是跟晏扶汇报时永远是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