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僚在旁边後悔地直跺脚,只恨自己没捂住他的嘴。
喻灯目光扫过来的那刻,他连遗书都想好了。
“溪城特战署後勤部部长,”长发青年面无表情地在一衆人中锁定了声音来源,盯着那人眼睛说,“喻灯。”
“……”
“溪城特战署究竟怎麽回事?”副总署长站出来,“两位前辈,总得给个说法吧?”
“盛和家园小区路上被追尾,接着是杨承志署内被杀,最後是反阵被改,”喻灯踱步到副署长面前,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这个说法,署长到底是该找我要,还是找溪城特战署现任署长要呢?”
喻灯此时像个行走的制冷机,走哪都冻得人一脸冰碴。
盛湙看着他背影,突然想起喻灯对自己的笑。
戏谑也好,挑衅也好,都和许多年前温温柔柔的他大差不差。
他现在才发现,他师兄只对着他,神情从没变过。
路惠州擡起眼睛:“是我管理有问题,才让特战署内出了奸细。在总署长遇刺那一刻,我已经下令封锁了特战署,并且调来了全部监控。”
总副署长的眼睛在两人中间转了转:“所以前辈怀疑路署长?”
“怀疑谈不上。”喻灯说。
他又悠悠补了一句:“不过也大差不差。”
此话一落,气氛陡然凝固起来。
总副署长看向喻灯:“前辈的意思,是想亲自调查?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第三方调查比较好。”
“哦。”喻灯了然地点头,“总部怀疑我跟燕泽勾结?”
说完,他竟然笑了下:“你们思考不经脑子的麽?”
总副署长:“……”
“什麽人能大度到跟灭他宗门的人联手?”喻灯缓缓说。
总副署长被他说得没话讲:“前辈说的是,但这是例行调查程序……”
喻灯没听他说完,径直从他身边掠过:“诸位,溪城的家事怕是要交给溪城内部来处理。内部调查结束後,自然会给总部一个答复。”
喻灯站在房间内明暗交接处,光线只照亮他下半身,表情则完全隐没在阴影里。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所以,请回吧。”
总副署长脑子差点炸了:“不行,这不符合规定,你这是一言堂!”
喻灯回头看他:“我有不让你说话麽?”
总副署长:“……”
“如果总部想介入调查,当然可以,”喻灯温润地说,“但是调查过程我要全程在场。”
操。
这还不如直接杀了总部调查员。
总部的人一个个冷汗都下来了,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心里却无数次祈祷副署长能够改变想法。
喻灯已经彻底走进昏暗的走廊。
总副署长正站在原地踌躇,就有人撞了下他肩膀。
正是盛湙。
盛湙笑得无害且纯良:“要开啓调查程序麽?我跟着你们?”
总副署长:“……”
操。
溪城的事谁爱管谁管,反正他不管。
总部的人忙不叠撤了。
临走前只撂下一句:“溪城内部的事溪城内部解决,总部只要最後的书面报告。”
还有人窃窃私语道:“让溪城当总部算了,我看挺合适。”
“我的建议是溪城独立,这地方谁也管不了。”
“要我说,总部就不该管。有那两位坐镇,谁敢管啊。”
总部的人一走,局势立刻明朗不少。
现在喻灯和路惠州两方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下面的人自然而然也分成了两派,一方跟着喻灯,一方跟着喻灯。
柳舒巴巴跑进办公室,斟酌开口:“前辈,现在……路惠州还算是我们署长麽?”
喻灯看他一眼:“谁撤他职了麽?你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