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茶点都没吃完,就走出了挽月楼。
临走时,大牛悄悄拽住了晏无尘的袖子:“无尘哥,你真要走啊?”
晏无尘点头,笑说:“放心吧,城南那几个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大牛猛摇头:“不是这个。”
晏无尘想了想:“那还能是什麽?”
大牛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晏楚昀:“之前你让我们帮抄的门规,还在这儿……”
晏楚昀耳朵尖,还是听见了:“什麽门规。”
晏无尘捂住大牛的嘴:“没什麽。”
大牛支支吾吾地说:“抄了好几十页呢,不要了啊?”
晏无尘拧眉:“送你了,闭嘴。”
大牛:“……”
他心说他要这玩意也没用啊。
等打发了大牛,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俩人缓缓走回家。
午时路上人很少,只有他俩一左一右走着。
晏楚昀皮肤在太阳底下会更白。
晏无尘垂下眸子,冷不丁看见他垂下袖摆里隐隐露出的手腕。
这时那手腕翻动一下,拽住了他的袖子。
“看路。”晏楚昀说。
说着,一辆马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晏无尘冲他一笑:“多谢师兄。”
“以後,必不会到分道扬镳那日。”晏楚昀松开手,极轻地说了一句。
到了他们离开的那日,晏扶先是去景家告别。
那天早上刚下过雨,空气中微微漂浮着云雾,湿气很重。
一群人站在路口,景父景母嘱咐晏楚昀冬天多穿点衣服。
晏无尘弯腰,摸了摸景笙的头。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站在树後偷看。
景初站在最前面,低头,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柄布包着的剑突然伸到景初跟前,晏扶笑着说:“送你的,以後就不用木剑了。”
景初震惊地擡头,手却没动。
景父景母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不能收。”
晏扶摇摇头:“这柄剑就是为景初打的,其他人用不了。城西李铁匠打的普通玩意儿,不是什麽贵重的东西。”
景父景母推了推自己儿子,开玩笑道:“高兴傻了?还不快点接着?”
景初从他手里接过剑:“多谢……晏叔叔。”
晏扶笑了下,什麽也没说。
景笙好奇地扒拉他哥手里的剑,一不小心扯下了外面的棉布。
里面银白色的剑鞘骤然暴露在天光下,反射出一道亮白的剑光。剑柄处做得很温厚,还雕刻着暗纹。
整把剑跟晏楚昀那把有点相似,只是这柄好似更温润些。
景初傻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剑。
殷之遥笑道:“怎麽啦?以後这柄剑就是你防身用的,不能欺负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自己,听到没?”
景初这时候已经只会点头了。
等到一群人寒暄完,晏扶一行人在晨雾中转身。
日头初升,光线从饱含湿气的空气中穿过,落在景家门前的小路上。
景初突然在身後喊:“晏……晏叔叔,再见!”
晏扶没回头,只远远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