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惠州又瞥了树叶不止的梧桐树一眼,却什麽都没说。
不远处一个队员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署长,民衆那边要控制不住了,能不能让……让那个前辈再派个纸人过来,扔个纸片也行啊!”
路惠州眉毛一拧:“闭嘴!”
旁边警卫适时提醒道:“对啊,他们不是去开反阵了吗?怎麽这麽慢?先是不上报直接把人带走,接着又延误军情,几个逮捕令够他这样撕的?”
路惠州正要说话,只听见警戒线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又一个临时从刑警那边抽调过来的人惊魂未定地跑过来说:“有人硬闯!”
路惠州顿时回过头:“谁?!”
那名警察仔细思考了一下闯进来的车,扣了扣鼻头:“好像……是你们的车。”
路惠州:“……”
谁他妈这麽大胆子,敢闯特战署的警戒线。
过去一看,发现是那辆编号0001的公派车。
——盛湙开走的那辆。
路惠州:“……”
这人还真敢!
因为盛湙飙车过来时太过凶猛,就连站在旁边的警卫第一反应就是拦。
但是盛湙单手握着方向盘,在整个广场兜了一圈,遛到了一大片过来拦车的守卫,硬是连他们的皮都没蹭破。
在盛湙之後,几辆车陆续蹿进来,刚进入警戒线以内,立刻奔往不同方向。
本来严阵以待的特战署队伍竟然被这几辆车硬生生划出一道口子,接着分割成几个小块,又因为停放的车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柳舒切割的是东北角,他从车上下来,直接甩上车门。
被包围的人看见是自己的一组长,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组长,你要演习能不能跟兄弟们说一声,要吓死了,还以为哪来的神经病要创人呢。”
柳舒看他一眼,接着抱歉一笑:“这不是演习。”
然後他拔出枪,对准天空放了两枪:“蹲下,抱头!”
这两声枪响之後,整个暮山广场彻底被盛大队长带来的十几号人控制。
整个广场安静地几乎有点诡异。
两个瘦高的青年从最先进入广场的车上下来,喻灯重重甩下车门,路过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警卫时,轻声说:“借用。”
喻灯从他身上口袋随手抽出一张黄纸,叠也没叠,直接扔了出去。
黄表纸还没触及到地面就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裂,接着纯度极高的无常鬼气倾斜出来。
刚才还躁动不安的人群立刻安静,好像一群不敢引起强者注视的装死猎物。
喻灯却谁也没看,径直穿过整个广场,走到暮山山脚下的梧桐树旁。
路惠州喝住他:“晏楚昀!你想要造反吗?还是你想在这种情况下登基称帝?!”
盛湙正要说话,喻灯挥手拦住他。
他只能看着喻灯一步步走到路惠州跟前。
路惠州每根汗毛都在战栗,但某种习惯让他依旧笔直地站着。
喻灯脚上穿的是皮靴,踩着石砖上发出脆响。路惠州看着他一点点走近,又缓慢而随性地召出勾魂伞。
路惠州突然不可控制地向後倒去,下一个瞬间,纯黑的勾魂伞已经横在了他脖颈。
喻灯微微弯腰,带着残忍笑意说:“管好你的人,哦对了,还有你自己。”
“再多一句话,”喻灯重新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这就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