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灯猛然睁开眼睛,伸手就要划破自己手心。
我亵渎了又怎样?
喻灯心说。
喻灯手心皮肤还未破皮,就被人伸手扯回去,盛湙偏头看他:“师兄,你干什麽?”
喻灯掌心被人压着,但他还是并指为刀,这次没有割手心,而是直接割了手腕。
等手腕处血液流出来,他才终于擡眸:“喂血,这样快一点。”
盛湙瞳孔一缩,他死死盯着喻灯手腕处的血液,有那麽一瞬间,眸光深沉得吓人,但他始终没有动。
盛湙喑哑开口:“晏楚昀。”
喻灯疑惑地“嗯”了一声,手指发力,把他拽过来,强硬地把血喂到他嘴里。
盛湙闭着眼睛,单手拉着喻灯的手腕,贴在嘴唇处,接着极近虔诚地吻上去。
喻灯感觉伤口不疼,反而有点细细的麻,从手腕处传到全身。
他靠在後座上,闭着眼睛,却突然感觉坐在自己旁边的盛湙召出了他的灵体。
但他没有睁眼。
红衣少年提着剑,就在盛湙身後。
随着盛湙身体逐渐前倾,身後的巨大灵体也逐渐靠近,接着喻灯猛然睁开眼睛。
——他感觉他被盛湙的灵体虚虚搂了一下。
可当睁开眼睛时,除了眼前的盛湙,又什麽都看不到了。
盛湙恰好睁眼,他目光锋利又玩味,就那麽自下而上盯着喻灯,然後一笑,顺手从旁边拉过安全带,给喻灯系上。
接着拉手刹,挂挡,一脚油门直接走人。
车外衆人在汽车尾气中一脸懵逼,下一秒,收到了盛湙工作群发的消息——
“诸君辛苦,等会儿暮山见。”
衆人:“……”
几个人先是站在原地大声议论了一下盛队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接着各自上了车,不过有两辆车,光荣地超载了。
毋清被塞在柳舒和顾洛中间,整个人蔫成了一条淋了水的哈巴狗,半晌,他说了一句:“无常大人以後不会不要我吧?”
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他觉得很有可能。
都怪盛湙!
柳舒呼噜了一下他的毛:“想什麽呢?”
毋清两眼放光地看他:“我就知道不会。”
柳舒:“他不是已经不要你了麽?”
毋清:“……”
是哦,现在他们租的房子只有他自己在住,哦还有一个傻里傻气的不能算人的黑球。
谁把喻灯巴巴送到盛湙家里的?
毋清表情十分难看:“……哦我自己啊。”
那没事了。
话说,他还从未见过喻灯对谁有这麽上心过。不论是在世上,还是在地府,无常大人永远是冷脸对别人的那个,在毋清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怕。
因为觉得他身上没人味。
但是现在,喻灯好像更鲜活了一点,除了冷嘲,还会温温柔柔地跟人说话,会生气会笑。
就像,为了谁自愿堕红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