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艾迎傻了,“信号不是完全被屏了?你们怎麽联系的?”
盛湙:“通魂咒。”
艾迎不至于没听过通魂咒这个玩意儿,但是从来没上身试过。她一知半解地“噢”了一声,接着又问:“所以什麽时候连上的?”
盛湙:“在你进楼说完全联系不上柳舒的时候。”
他说着,脚步突然停了一下,这才感觉到不对味。电梯里刚连上通魂咒的时候,他没敢细想这件事,生怕一激灵想到什麽不该想的。但现在这麽前因後果一联系……
“师兄,你是怕联系不上我麽?”盛湙在脑子里问了一句。
“嗯,”七楼的喻灯面无表情地一扫三个门牌号,心底的声音却带着点哄人的味道,“怕。”
他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十分坦诚,倒是盛湙那边半天没了动静。喻灯敲了敲701的门,没人应,于是随手开了门。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这时,死了半天的盛湙终于说话了。
“闭嘴。”盛湙说,甚至带了点恼羞成怒的语气。
喻灯眯了眯眼睛:“嗯?”
盛湙:“……”
“不是,”盛湙终于活过来,“我在说艾迎。”
也不能怪艾迎吵吵,在喻灯说完那一句“怕”之後,盛湙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开锁,手指上一缕鬼气往锁眼里面钻了三次,硬是没进去。
“你行不行啊盛队,不行就别惦记前辈那玄学开锁了,不是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艾迎急了,说到一半又捂住嘴,“等会,前辈不会听见吧?”
“通魂咒只能连接两个人,听不见你说话。”盛湙说着,还一心二用地在心底冲喻灯解释刚才那句“闭嘴”,解释完,手指一动,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他把手指上鬼气收了,扬眉吐气地冲艾迎一笑:“说我不行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艾迎:“……”
盛湙和喻灯中间隔着九层楼,同时推门进屋,一个进了1702,一个进了701。
701内部装修极为繁华,一看住的就是个大户人家。毋清看见金灿灿的装修,也不害怕了,来来回回把房子看了好几遍,感叹道:“这家人品味真好。”
喻灯不咸不淡开口:“你是说头顶金色大丽菊的吊灯品味好?”
“出现了,镶金边的碗!”毋清仿佛没听见,站在客厅,兴奋地指着厨房的碗柜,回头,才发现喻灯嫌他丢人,转身出了701,就要直接关门。
“等等我啊,哥!……不是,老大!”毋清狂奔出去,又喊了一遍,“祖宗!”
喻灯停了,在关门前最後一刹那,卡住了门缝。
毋清:“……”
“1702没人,”盛湙又不自觉地给喻灯心中报点,他之前明明没有这个习惯,都是嫌别人反应慢还来不及,“现在去1701。”
“嗯,701也没人。”喻灯回了一句过去。
毋清看见喻灯一个人呆呆站在门外,在这种阴湿的环境里,眼尾竟然带上一丝笑意。
毋清以为喻灯是因为他那一句祖宗,喉咙顿时哽住了,鸡皮疙瘩起了掉掉了起,试探着开口:“祖宗?”
喻灯没理,静静站在原地,嘴角一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毋清吓傻了,带着哭腔问:“祖宗!你可不能出事,草,不会是突然鬼上身了吧,他妈的不对劲谁敢上无常的身……”
“嗯?你刚才说什麽来着?”
毋清脑子里轰鸣一声,擡眼,喻灯正垂着眸光看他。
“祖宗?”毋清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喻灯一皱眉头,对这个称呼格外不耐烦:“你要再这麽叫,就把你从七楼扔下去。”
毋清嘟囔一句:“……明明刚才还笑来着。”
毋清也没那麽害怕了,走到喻灯对面,站在703门口问道:“有人在吗?”喻灯拐了个弯,去敲702的门。
在他看着门牌的时候,一种诡异感突然涌上心头。他闭上眼睛,识海里一阵让人目眩的白光,他接着看见了那对夫妇死亡时候的场景。
那是一个纯白的实验室,头顶的白炽灯光照有些晃眼。桌子上摆满了实验用的锥形瓶。那对夫妇相貌并不显眼,都穿着白色实验服,在他们眼前是正在反应的反应釜。
一切看上去毫无异常,喻灯却用灵识看见,一缕黑气钻进了反应釜。
轰——
炽热的火光扑面而来,整栋实验楼都像是塌了。第一次爆炸之後,喷薄出来的高压气体又引起了其他反应,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剧烈的爆炸。黑烟滚滚而上,一片人间地狱的惨象。
“师兄?”
喻灯回过神:“嗯?”
“刚才那个景象是?”盛湙问,“你还好吗?”
“那对夫妇死前的景象,看见那一缕黑气了吗?实验室爆炸不是偶然,有人要害这对夫妇,”喻灯好像完全没听见盛湙後半句,只解释前面半句话,“估计跟血祭有关。”
盛湙哽了半天,才说:“我还以为是你那边爆炸了。”
喻灯一笑,把话题掀过去。两人沉默一阵,喻灯定了定心神,正要开门,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毋清大脑当机,语气都飘了:“这里不是没有……没有信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