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一阵忙音。
柳舒挂了电话,盛湙突然问:“按理说,皓月他们应该到了吧,怎麽还没来?”
江晓航回过神,正要打过去问问。
“不用问了,估计鬼楼封了,谁都进不来,”盛湙喊住他,目光看着路童童的尸体,皱了下眉头,“也好。”
总之现在童童的模样不能让署长看见。
喻灯手指拈起一丝血迹,凑到鼻尖闻了闻。这女孩身上的煞气冲天,怨气极重,可她又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喻灯皱了皱眉,问道:“这小女孩在学校受过欺负?”
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都摇摇头:“她在学校里人缘很好,虽然父母离婚,但也没给她留下什麽心理阴影,路署长他前妻时不时还跟童童打电话,一起撇了路署长出去逛商场。”
家庭和睦,人际关系正常……还能有什麽能逼出这麽冲天的怨气。
喻灯皱皱眉,低声对盛湙说:“怨气不是她的,是别人抽出来灌她身上的,而且人也应该不是在这死的,尸体是被搬来的。”
盛湙诧异地看他一眼。
喻灯轻声解释了一句:“怨气味道不一样。”
盛湙挑挑眉:“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喻灯只说:“应该比你会的多。”
两人站起身,毋清突然叫起来,整个人扑在喻灯後背上。喻灯转过身,看见一条白花花的手臂从墙壁里伸出来,手腕上还带着一块女士手表。
那只手直直地朝两人伸过来,盛湙挡在前面,几乎差一点就抓到了盛湙的脖子,他并指为刀,正要反手劈过去,却感觉身上像背了个沙包,手臂硬是扯不动。
喻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一个眼神就把嘲讽和看戏表现地淋漓尽致。
让你没事拷人,出事了吧!
盛湙:“……”
他想了想,整个人侧身一闪,闪到了一边。那只白花花的手臂便冲着喻灯伸过去。
盛湙挑挑眉:“你不是会的多吗?你上啊。”
喻灯笑笑:“骗你的,你真信啊?”
两人相互挑刺,完全没有给鬼手应有的尊重。喻灯依旧冷冷地站在鬼手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动作,盛湙努力想从他身上看见一点被调动起来的怨气,但是没有。
什麽都没有。
盛湙几乎要怀疑他就是个普通人类了。
与此同时,更多手臂从墙壁中破土而出,它们听从最先出来的那只鬼手的指示,带着十二分的恶意,齐齐指向喻灯。
喻灯动也没动,依旧冷冷清清地站在那。
盛湙却不敢赌了,他甩出手铐钥匙,低头,正要解开喻灯手腕上的手铐,手指刚刚碰到冷硬的金属,又被另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那只手很薄,虎口处有几分薄茧,这是常年拿剑的人才会留下的。那只手轻轻推开盛湙的手指,仅仅是碰了一下,若即若离,盛湙却觉得这种微妙的距离让人心里十分不舒服。
喻灯轻声说:“不必了。”
下一秒,一只手冲破墙壁,但是导航出了点偏差,竟然直直朝向盛湙的脖子,盛湙躲闪不及,浑身怨气暴涨,却感觉一只手刹那间握住他的手腕。
他感觉全身的怨气好像都被手腕处一点体温给安抚了下来。
喻灯牵着他的手腕,把他扯到自己身後,因为手铐的缘故,他一时间转不过身,两人面对面站着。
喻灯看着盛湙发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只鬼手触上喻灯後心。
盛湙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一抹白色衣角。
他在心底懵懂地想:
这是在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