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运拿到瓶子後,与游克青一个对视,两人都笑了。接着他背着手,手里的瓶子顺着他的力道上下晃。
正想着什麽时候教训他时。
却不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温度,冷漠至极。
以游克青对这道声音的熟悉程度来说,就算在这音乐人声杂音的干扰下,他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是宋轻。
“好久不见啊,废物。”宋轻骂了一句,没有指名道姓,但游克青就是知道在说他。
因为当初他去宋家跪地认错时,他爹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这个词骂他。
游克青脸瞬间就黑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郢鱼一怔愣,他转头,眼里有着小小的惊讶与雀跃。
只见宋轻一身简约的职业套装,干练又优雅,在混乱迷离的灯光下缓缓走来,明明与这里格格不入却格外有魅力。
她冷冽的眼神看向游克青,就像锋利的刀尖将要插入他的眼球。
游克青身体僵了一下,视线看向清冷又疏离的宋轻,当年的记忆翻涌而来,他舌头顶住上腭,脸皮扯起一个笑,道:“好久不见,宋小姐,来玩啊?我请客。”
他和宋轻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倒无所谓。可他一回国竟得知宋轻进了宋氏,恨得他咬碎了牙。
她进入宋氏那麽久,肯定掌握了部分实权,要在生意上耍手段整他们不是轻轻松松?
不能直接和她再次发生冲突。
这样想着,游克青脸上的笑更假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宋小姐这是来和我们叙旧来了?好说。”
柳运现在才回过神,他不由叫出宋轻的名字,声音有些虚:“宋轻?”
这话一出,那些卡座上原本不确定的人像是炸了锅,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
这麽倒霉?
本来游克青改地点就有隔应针对宋轻的意思,没想到她真来了。早知道就找个理由推了。
有的是这两年才混这个圈的,看见宋轻这个宋家子女在场,起了心思想要上去攀关系,却被知道他们恩怨的人拦下。
夜店气氛仍然火爆,音乐节奏更甚,可这个卡座的氛围就像时间停止,多数人安静如鸡地看着宋轻和游克青两个人物。
宋轻目光冷淡,她扫过柳运,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柳运看着她,又看向谢郢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问:
“你们俩认识?”
他把背後的酒瓶悄无声息地放下,接着震耳音乐的掩盖,酒瓶掉在地上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听见。
但宋轻看见了。她掀唇,几乎是旧事重提地讥讽道:“你们又想在背後搞小动作?”
柳运吞了口唾沫,连摇头,“没有。”
游克青眯了眯眼睛,一双眼睛无端渗出几分阴冷。
不过就在他将视线投向宋轻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刺冷寒意,他转眼与谢郢鱼的眼睛对视,心下一跳。
谢郢鱼的眼睛此刻黑不见底,一眼看过去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吸走。
游克青居然因为这个眼神而害怕了?
他心跳的频率很快,根本抑制不住,并且他完全不敢相信。
就在他和宋轻氛围僵持之间,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脖子上套着个闪闪发光的粗金链子,挺括的西装紧绷绷地套在他身上,过于强壮的身型总会让人去觉得这个男人是保安。
这男人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以至于他站定到两方人中间时,柳运甩着他的红毛跳出来解释。
“我们都认识,是熟人。”
而男人只是向宋轻那边走近两步,扬起个笑容打起了招呼。
“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