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一直在这儿跪着?”随便捉了路过的一个苍林门的弟子问了句。
那弟子见是辛誉,便立刻点了点头。应该是吧,他也没看多久。
只是今日卯时末刻来的时候,这小子就已经是在这儿的了。
趁着辛誉没太注意,他便是一溜烟地跑了。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惹辛誉了才被罚跪在那儿的。
辛誉瞧着那人的身影,“啧”了一声。就往路卿垣那边走去。
“你在这儿做什麽。”他明知故问般。语气却是十分的不好。
路卿垣闻声看向了他,脸色看起来比昨日要苍白不少。看来是跪得久了。
辛誉抽了抽嘴角。
“是您昨日说,让我跪在您的门口三日……”
“那你告诉我,我从哪儿来。这儿是何处,门开过没。”这当然是辛誉的居所,只是他这几日都住在了穆夫人的偏房之中。
路卿垣一时沉默。明明昨日问好了的,为何……
“你要拜师,为何是我。”无论自己是有多恨他,他都没法将那厌恶之情真正流露出来。
“因为,你生得好看。”路卿垣仍是满脸的灿笑。似乎跪了一整天并未让他生出一丝的不满来。
“呵。”他差些给这句话气笑了。实在耳熟,但他只记得,这是他如今最恨的一句话。
也没让路卿垣站起来。而是转身就走。
这麽爱跪便让他跪着。可是方回到屋中不久,便见天色一变。
莫不是要下雨?他又拿了一把伞出去。还顺带将桌子上仅剩了一个的红果给带了出去。
出门时,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他只管皱了皱眉头。
就这般走到了路卿垣那儿。见他还在,不免心一抽。
奇怪了倒是。本能吗?
偏伞替他挡了雨。路卿垣自然也觉着怪了。
于是二人四目相对着。
“起来。”辛誉弯着腰。尽管这一声听着会让人不舒服。
路卿垣却没多在意。他只是看了一眼辛誉,又接着将目光挪向那个门。
辛誉等了良久,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于是眉头越皱越深。
“连我的话都不听,还想做我的徒弟?”显然他的耐心是有限的。直接将伞收了,随後直接往那扇门那儿走去。
推开尘封了许久的门,他竟也有了一丝的眷。
甚是奇怪啊。明明他就不是辛誉,也算不上人。
路卿垣闻声终于肯站起来。就跟在辛誉的身後,青衣瞥了他一眼,只是嘴角一抽。
原本伞是偏着的,其实再收伞也没什麽。毕竟身上的衣物都已经湿透了。
往里边找着干衣,却只能翻到那年辛誉的衣物。他眉头又一皱,索性给路卿垣换上吧,省得让他着了凉。
他想罢,也是不顾自己那一身湿透的衣物,直接拿了一身给路卿垣。
白色,他正好喜欢。
“……”他为什麽会知晓?真是怪。
他不禁又摆出一副厌烦的模样。馀光瞥见的是正在四处张望的路卿垣。
忽地想起了什麽来。便将一个红色的果子递了过去,可见的皆是高傲。
“这是什麽?”路卿垣看着他,用双手接着那红果,又因为没见过而问道。
“不知道。熟了掉在地上,丢了浪费。”辛誉不知为何,一见这人就要口是心非。明明是他最不在意,甚至最为恨之入骨的人。
可瞧着路卿垣湿透了的衣物,竟是心生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