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利公爵看着此时的窗外月亮,想到什麽:“血月将近。”
“是,原本您觉得有能控制部分魔气的宝物在手,该是万事无忧,但今日所见,国王那边可能控制的魔气可比您的强势更多,怕是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她三两句话,已断定今晚的魔气与国王有关。
法蒂尔开口,她的声音如同女巫的催眠。
韦斯利眼神一动,斜眼看着这位貌美的交际花女性:“你确实足够聪明,不枉我把你培养出来,这样娇艳丶美丽……”
法蒂尔一惊,感觉裙摆一动,下一刻,她被压在了地上。
她扭过头去,身体已经熟练得不会再颤抖。
尽管这里是大厅,这里还有别人,但是无所谓,法蒂尔已经习惯了。
“您该去获得那至高的权力,而非事事被人压一头,”法蒂尔咬紧了牙关,“我愿为公爵大人,竭尽全力。”
韦斯利结束了,站起来看着凌乱倒在地上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脸:“不错,我没看错你,你值个价。”
“把这里清理出来,一晚上,藏好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保证别让雪弈找到丝毫端倪,懂?”韦斯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提上了裤子。
法蒂尔微笑:“我知道。”
她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拭掉了眼角的泪,然後继续收拾残局。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在底层任人磋磨地过一辈子,还是拼一把,成为“让整个洛德森城的贵族夫人搅碎手帕”的存在。
法蒂尔破碎,但仍风华绝代。
“处理好碎片和垃圾,修缮工作看谁出钱就用上。”法蒂尔招呼下属干活。
而有些资料,她需要自己去处理掉。
手疼,是玻璃碎片扎的;身上疼,那是出卖灵魂的价格;头疼,在魔气浸染的大厅待的久了,很难不受到干扰。
她如此饱受折磨,在无知与迷茫中慌不择路,求助了恶魔,从一个地狱跌入另一个地狱。
亦无法回头。
“时间紧迫,必须……”法蒂尔挣扎着起身,上了楼。
楼上,一只黑色的大鸟,不知在那里等了她多久了。
那鸟儿脖子上有一枚银色的徽章,是风吟的标识。
“你是,他们口中的魔鹰……伊安?”法蒂尔警惕起来,她心虚,看着只鹰都像是来探查情报的。
伊安是奔着魔气来的,对于魔物来说,吃饱了,也是待在无主的魔气中更舒服。
他把希格诺的信放下,踢给法蒂尔,示意她快看,看完了他好去魔气那边。
是鹰,不是鹦鹉,法蒂尔放心下来,展开信封,不由得跟伊安念叨两句。
“你是那个风吟副队长养的鹰,一个与我同样怪谈缠身的人,”法蒂尔完全不怕什麽魔物,第一次见伊安,就在他头上薅了一把,“不过她比我幸运的多,人家好歹是真正的贵族小姐,而且拥有自由。”
“她是你的主人,是可以翺翔在天边的鹰,是可以自由飞翔的鸟儿,完全不受地上麻雀叽叽喳喳的干扰——虽然没见过她,但我一直很羡慕她。”法蒂尔轻声道。
伊安又叫了两声,示意法蒂尔快点看。
伊安可以吞噬魔气,有他在身边,法蒂尔小姐的头疼能缓解不少,她不由得往伊安的方向靠了靠。
看在吃食的份儿上,伊安没有反抗。
“而我呢,我是被关在这里的金丝雀,偌大的茶花阁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一点自由不得,挣扎着成了这般可笑的存在……”法蒂尔打开了信。
这是一封很“实诚”的信,一眼就能看出是亲笔写的,而且是提笔就写,有种想到哪丶写到哪的随意感。
不用总结也没多少内容,大概就是“我的鹰很安全,随便揉揉抱抱,能帮你清理魔气,别在意太多”。
跟上次明显寒暄的语调完全不同。
是为着帮自己的宠物解释两句,所以快速完成的信件吗?
倒是让看惯了贵族辞令的法蒂尔眼前一亮。
这种随性让法蒂尔很难不心生羡慕,继而是向往——如果我也是个贵族小姐,拥有优秀的魔法天赋,不想看社交界就可以随意抛弃,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说三道四。
该多好。
伊安见法蒂尔看完了信,一震翅膀飞了出去。
明知道来自风吟的魔鹰可能不是好事儿,法蒂尔还是默许了其存在,笼中的金丝雀看着魔鹰飞进了自己的鸟笼,短暂地感受一点自由的风。
而後,还要双手染血地去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