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唯深直起腰:“我觉得麻烦的事情从来不做。”
换言之,他愿意去做的,就不会觉得麻烦。
闻溪攥着钥匙的手紧了几分,喉咙里卡了些话堵着,好半天过去,也只闷出句:“谢谢。”
梁唯深勾了下唇:“衣服还用?”
他的校服还披在自己肩膀上,闻溪连忙取下来,没给他:“我洗干净再给你可以吗?”
“我穿了一天,你拿了不到十分钟,怎麽证明是你弄脏的?”
她证明不了。
闻溪挣扎:“当做我对你的感谢。”
“不用。”梁唯深自己拿过:“它有洗衣机,不用你特别负责,走了。”
下午六点,一切归于平静。闻溪撑着随便收拾了一下客厅的衣物和家具,洗漱後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心里一片寂静。
她不想神化梁唯深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可他的礼貌和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经过长时间的侵蚀,白色墙壁的屋檐泛黄,闻溪在床头贴了小面墙的蓝色壁纸,额头贴上去,脑子里全是梁唯深的模样。
……
周六,闻会如言带了朋友来家里。闻溪早上六点多被痛醒,吃了两片止痛药又眯到八点多,刚从卫生间出来,闻会就撵她去买菜。
“买几斤新鲜肉沫回来,还有蔬菜和调料,饺子皮要现打的,你秦姨半个月才从医院回来,再买只鸡。”
什麽秦姨,她从来没听过。
回房间换了身舒适的衣服,闻溪取了个鸭舌帽出门。先去取款机上取了两百块钱,才调头去生鲜超市。
对于买菜,她早已轻车熟路。刚开始是主动往家里添置,後来就是照着闻会的要求购买。
买完拎着东西回去,钥匙插进孔里,屋里的交谈也戛然而止。
她要叫秦姨的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朝着闻溪笑笑:“回来了。”
“秦姨。”
声音不冷不热。
闻会:“现在这社会不像咱以前,在乡下那会儿多舒服,还是没结婚的好,啥都不用愁。”
“谁说不是呢。”
把东西放进厨房里,闻溪关上卫生间的门,额头上都是汗。
“你这姑娘长恁漂亮,在学校里谈朋友没有?”
一门之隔,秦姨担心她听见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闻会就没什麽顾忌,直言道:“谈朋友没啥子出息的,书读得走都是我老祖宗照顾了,要是让我发现谈恋爱的,一刀两断赶出家门了。”
热水袋里灌满水,闻溪拧紧盖子。她刚才在外面买了红糖姜茶,这会儿小腹暖暖的,鼻子却闷了起来。
闻会看不上她的热情,闻溪也不想搞虚情假意这一套,开门点了点头,便径直回房间。热水袋往小腹一放,就把一天闷了过去。
因着放假调休,周日需要补一天的课。前两天的月考成绩需要在国庆之前赶出来,闻溪请了假,乐露上课偷偷用手机告诉她战况有多焦灼。
【今天压根没必要上课,没人在听,考完试都心不在焉了。】
那天一觉醒来,闻溪全身都疼,每块肉都像被锤子锤过一般。以为老郭会让她坚持上课,请假时她还担心会不成功,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很爽快。
想着只请周日一天的,可闻溪低估了这次例假加病毒的双重伤害,感冒的第三天,她上午打完吊瓶,下午回家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睡醒就和乐露聊上了。
【闻溪!!!】
【我刚才和老郭刨根问底了!!他说你高三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六百加!!不出意外是我们班第一名!】
【我太爱你了!!!】
半躺在床上的闻溪一下坐起,发懵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因为六百加几个字又泛起酸涩,温热的泪珠氤氲在眼眶里。
【真的吗?】
乐露:【真的!你太棒了!】
第一次月考,在一轮复习还没结束的情况下,她就能考上六百加。对闻溪而言,是她对自己努力最大的肯定。
【你呢?】
乐露发了个悲伤大青蛙的表情过来:【老郭说了,有进步,剩下的进步空间趋近于∞】
闻溪扬唇:【老郭还懂数学符号,深藏不露。】
【不说了,抓我来了。】
这次课带手机的人不少,班级群里聊天水深火热。闻溪这种万年都在冒泡的,一分钟新消息就99+了。有人说她第二,有人说她第三,闻溪许愿,希望她能如愿考一次第一。
……
这次的国庆假期,几个人都没约到。
梁唯深和家里人出国旅游,乐露住亲戚去了,卫浩在家打了七天游戏,7号下午急得找闻溪要了十二张卷子的答案,然後花十二分钟抄完了。
一个礼拜不见,熟悉而又陌生。
为了答谢梁唯深上周的帮助,闻溪在收假这天早上特意买了早餐带去,为了显得不那麽刻意,连着卫浩的也一起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