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驴累得吭哧瘪肚,一天三顿葛秀都给切了豆饼和麦麸一块煮熟喂小毛驴。
地收拾完,开年的第一场雨就落下来。
本来开始慢慢回温的天气又骤降,葛秀一不留神着了风,趁着下雨在家歇了一天,啥也没干。
娘俩熬着药,一人捧一碗。
葛秀就听娘念叨最近村里发生的事。
二大娘家的四哥定了个对象,可惜晚了点,没能赶上分田。
田翠草最近在村里很不招人待见,给李立成寻的外村对象,相家那天听到了风言风语,好好的婚事又黄了。
有人想承包西南湖,可惜说得太晚,最低目标完成後,老支书就不给人赊账,好多人开始後悔。
葛母悄悄说:“这里得谢谢你大爷,西南湖不承包出去,附近养鱼的就你一个。”
“我知道,不过就算是大爷答应,西南湖也不能养鱼。”
“为啥?”
“那湖本来就是挖来存水浇地的,坑浅,还是死水,西边还有个窑厂,成天火烧火燎地,环境空气都影响水质。”
但那湖是真漂亮,黄泥的坑,太阳下的湖水是蔚蓝色的,清可见底,很奇怪,但中看不中用。
葛母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大道理。
“又是你书上看来的?”
“昂。”
“说到书,小狼今年转性,前段时间去学校销了休学,正经念回高三,你顾婶说他报名参加了今年高考,最近没少夸谢知青,说肯定是谢知青起的好头,为了不干扰小狼学习,连谢知青和一维家的共同学习都不拦了。”
“是嘛。”
葛秀许久没听到顾小狼的消息,下意识擡头看了眼院墙。
以前平整的墙头上,在葛秀发现他喜欢趴墙头後,就找立平哥铺了一层碎玻璃,阳光下闪闪发光,绿色,白色看着像水晶,还挺好看。
“学习好,以後出路多,小狼家里都支持,以後没准能当个城里人。”
所以两人方方面面都不可能。
老话说,娶妻不娶同姓,嫁夫不嫁同乡。
一怕近亲,二怕知根知底揭短。
有李立成这个前车之鉴,看田翠草的态度就能猜到顾婶的,甚至会更严重。
结婚是结亲,不是结仇。
等顾小狼真考上,在城里见识多了,眼神自然不会再留她身上。
所以,葛秀,别多想。
人家有人家的未来,她也有她的。
雨下了两天,出一天太阳晒晒水汽,葛秀又重新拉着毛驴下地,进行二翻。
穆薇等她上基肥的时候找来,带着野豌豆的种子。
葛秀第一次种,找上肖盼晴问怎麽种。
“播前三五天先在室内用根瘤菌剂拌种,地是深耕的吧?”
“对,我犁了两遍,提前还撒了磷酸。”
一样一样都是按照要求来的,排水沟都顺得笔直。
三天後,种子撒到地里。
旁边收拾自留地的二大娘瞧见,顿时皱紧眉头。
“你现在撒种,不怕倒春寒冻死?”
“没事,给种子的人说壳厚,要提早种下去给野豌豆时间发芽。”
“啥,野豌豆?那不就是野草!”
回到家,二大娘就全家说开。
“秀疯了,大片大片的地栽啥不行,拿化肥养起了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