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上,就扭开头。
人逐渐变多,到医院时像卸货一样,乌拉下来一群人。
站在站台,转身最先看到坐立在对面的人民医院。
通体白色的建筑干净整洁,进入医院大楼,人人忙而不乱,就是葛母有点闻不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陌生的环境,陌生人太多,葛秀也有些不安。
葛立荣指了指排队的其中一个窗口。
“我去挂号,你们坐在这等我一会。”
“我给你钱。”
葛秀手伸进口袋,一摸感觉不对劲。
她低头,就瞧见老长一条口子,整整齐齐像是被刀划破的。
“我的钱!”
“是不是哪儿刮到的?”葛立荣问。
葛秀掏两遍什麽都没摸到,小脸皱成一团。
“不是,我装口袋的十块钱被偷了。”
“十块!”葛立荣震惊後又回神,“就十块?”
葛秀安慰自己,“嗯,我怕出意外,口袋里就装点零钱。”
她弯腰,从袜筒里拿出两张大团结,不太好意思地递出去。
“立荣哥,你别嫌弃我,我换的新袜子。”
葛立荣笑她,“你就是心思太重,别难过,就当破财免灾,我先去挂号。”
“嗯。”
葛秀乖巧地点点头。
顾小狼担心地瞅她那破口袋,“你没被割到吧的。”
葛秀拍拍口袋,“没有,要是割到我还好,我疼了肯定就知道出事。”
顾小狼有点生气,“呸呸呸,钱丢就丢了,谁知道小偷藏得刀片脏不脏,真割伤你也不怕破伤风。”
“你就见不得我好。”
葛秀听不得他这假设,转移视线,顺着立荣哥离开的方向看去。
窗口上方,有数字,也有文字。
“看啥呢?”
顾小狼跟着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葛秀明知故问,“你说立荣哥咋知道那边是挂号的。”
一排十好几个窗口呢。
“上头标着号呢,一到九是挂号的,十到十五是缴费的。”
顾小狼脱口而出,看秀姐愣住,莫名就感觉她心情不好。
“秀姐儿?”
葛秀收回目光,又不想搭理他了。
目光直直地望着远处窗口,脑子里回忆下车後过来的一路。
第一次,葛秀有点後悔。
当年好像不该由着葛秋,为半袋子粮食许了上学的机会。
在村里觉得上不上学都一样。
初中要去公社,高中要去县城,她不可能丢下娘跑那麽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