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姜芜烧来一盆热水伺候梁誉梳洗更衣,而后与梁安一道将他扶上床榻。
外面仍飘着小雨,姜芜唯恐夜里凉,遂往炉内多添了些木炭,一并将窗叶敞开几寸,便于透气。
梁誉抬眼,视线掠过窗缝,凝向对面那间灯明火彩的寝室,依稀可见两道亲密的人影。
注视了半晌,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姜芜,今晚的洗脚水略有些烫,明日记得兑点冷水。”
姜芜点头道:“好,奴婢记住了。”
微顿片刻,她猛然回头:“王爷,您方才说什么?!”
梁安也愣了一下,立刻行至床前:“王爷,您的腿有知觉了?”
梁誉捏了捏大腿和双膝,道:“有一点。”
姜芜喜上眉梢,快步离去,直奔楚常欢的寝室:“公子!公子!王爷的腿好了!”
楚常欢正倚在美人榻上吃着酸梅糕,任由顾明鹤为他按摩腿肚,闻及此言,立刻丢掉手里的糕点下了榻,趿着鞋跑将出去。
顾明鹤一把拉住他的臂膀,担忧道:“慢点,别摔了。”
楚常欢心急如焚,顾明鹤却不肯松手,转而又道:“欢欢,你还回来吗?”
楚常欢一心只想去瞧瞧梁誉的腿,随口应道:“回。”
顾明鹤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敷衍,迟疑瞬息,木讷地放了手,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等楚常欢赶到,虢大夫也已到来,正用指腹刺激梁誉的穴位,并轻轻按了按他的双膝,均有回应。
虢大夫朗声一笑,拍手道:“好极,好极!”
楚常欢坐在床沿,双手小心翼翼贴上梁誉的腿,满怀期待地问:“你……你能走路了?”
梁誉笑了笑,说:“只知冷暖,尚无法行走。”
楚常欢悦然,眼底隐若有泪:“我就说嘛,虢大夫定能治好你!”
梁誉抚摸他的脸,柔声道:“我的夫人真是神机妙算。”
虢大夫掩嘴轻咳一声,忙别过头,拱手道:“老朽困乏,便不叨扰王爷和王妃了。”
姜芜也福身请辞,推着梁安快步往外走,屋内霎时静谧下来。
未几,梁誉道:“常欢,你要留下来吗?”
楚常欢瞬也不瞬地瞧着他:“你若赶我走,我绝不留下。”
梁誉恨不能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怎舍得将他推往别处?遂无奈一笑:“夜里凉,快些睡觉罢。”
楚常欢当即解下氅衣,爬进床内,钻入被窝,趴在他的怀里。
夜色渐沉,两人就这般相拥而眠。
及至下半夜,梁誉忽觉前襟一片湿热,他悠悠转醒,垂眸瞧了瞧趴在自己胸口沉睡的楚常欢,转而抬手,用指腹去触衣襟,瞬刻间沾满了湿漉漉的水渍。
他怔了一瞬,凑近轻嗅,竟有一股子极淡的奶香味。
梁誉沉吟不语,犹豫良久方轻轻挪了挪楚常欢的身体。
借由灯影瞧去,那件绸面中单已被奶。
水洇开,淋漓地贴着肤。
藏于其中的两颗孚乚頭,正自昂立。
如娇妍的蕊,丝丝缕缕、沁沁泠泠地吐着蜜——
作者有话说:顾明鹤:老婆,你还回来吃饭吗[心碎]
第106章
楚常欢怀子已有五月,被同心草温养的身子宛如妇人。
虽然他从前产过哺喂之物,可梁誉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竟也能……
屋内的炭火已不如睡前那般炙暖,被洇开的中单贴着皮肤,渐渐渗了些凉意,楚常欢的眼皮挣动了几下,朦胧醒来。
他仍躺在梁誉的臂弯里,却还未发现任何异常。
甫然对上男人那双漆黑幽邃的眸子,倒是教他困惑了瞬息,不禁开口,嗓音沙哑,宛如撒娇:“靖岩,为何还不睡?”
梁誉道:“我的衣服都被你淋了透彻,让我怎么睡?”
楚常欢怔了怔,忙撑起身来,适才发现两人的前襟俱是水淋淋的,尤以他自己的为甚。
“我……”他手忙脚乱地用被褥挡在襟前,赧然开口,“我去取衣给你更换。”
说罢就要下床,却被梁誉猝然拽回,掼入枕中,手已覆了上来:“才五个月,怎么就开始产乃了?我记得前几日都不曾有。”
楚常欢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
梁誉又问:“他给你吃过?”
楚常欢扭过头,不肯说话。
这样的反应已足够说明一切了,偏偏梁誉非要他亲口回答,于是用力拢了指头,追问道:“王妃,回答我——是也不是?”
楚常欢生气地捶打他,嗔道:“你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