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息的声音突然响起。
“……”
衆人都是一愣,又听乔息说:“这样可以了吗?够诚心了吗?要不我再抱着阿姨……我妈痛哭三天三夜?”
“还有。”他看向夏东越,“夏引南没早点说这件事是考虑到我的心情,就算你是他的表哥,也没必要话里话外地怪他吧,您又不是他爹。”
“……小北。”夏母道,“别理他们。”
乔息转头看她,语气软下来,乖巧地说:“对不起,我就是还不太习惯,让您难过了。”
夏母连忙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没事,没事,快吃饭。”
气氛仍有些尴尬,这时一直在外面工作的管家小跑了进来,对夏母轻声说了句什麽。
夏母一愣:“谁?”
“路氏的小路先生。”管家重复道。
“衡阳那位?他怎麽来了?”夏母站起来:“快请进来。”
乔息眼睛一亮。
衆人见夏母如此郑重,也下意识站起来,整个餐厅只有秦鹜一家和乔息夏引南还坐着。
而夏母已经随着管家走了出去,乔息连忙也站起来跟过去。
夏小西嘲笑道:“说得那麽清高呢,贵人一来还不是忙着去巴结,恐怕在原来那个破落户里习惯了吧。”
乔息听见了,但懒得理她,快乐地走了出去。
路呈星正站在会客厅的沙发旁。
室内暖气开得足,他出门时的大衣已经脱下交给夏家的帮佣,身上着一件黑色薄羊绒衫,黑发黑眸,皮肤与眼眸如冰雪雕刻。
见衆人出来,他微微转过头来,眼神冷淡,周身气息疏离,带着一股有压迫感的矜贵。
“路大少怎麽光临寒舍。”夏母已完全恢复了女强人的模样,微笑着上前,“有失远迎了。”
“打扰了。”路呈星微微点点头,“我是路呈星。”
跟在後面出来的夏舅舅一家见了路呈星,忽然感觉连呼吸的勇气都欠缺了一点。
一是他们刚才听见了夏母的话,也知道衡阳路氏是什麽来头。
二则是眼前的青年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蝼蚁,毫无波澜。
夏母相对习惯一些,和路呈星笑道:“路少是不记得了,我们前年在D市的峰会上见过,那时你和令尊一起。”
路呈星道:“记得。”
但那表情乔息一看就知道他不记得。
正嘀咕着,就见路呈星朝这边擡了擡手,神色忽然柔和下来。
“乔乔。”衆人听见他唤。
乔息没看周围人的表情,一心扑过去抱住路呈星的胳膊:“好慢啊,我们都开饭了。”
“开车绕过来,花了一点时间。”路呈星对他笑。
路呈星一来,乔息就像一个终极社恐患者找到了主心骨,瞬间放松下来。
夏母看着两人的互动微微错愕:“小北,你……”
乔息犹豫了一下,擡头看路呈星。
路呈星眼神温柔地点点头。
于是乔息笑着回过头,自然地道:“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一时间鸦雀无声。
*
最後管家在乔息的另一侧给路呈星加了张椅子,但他一坐下仿佛就成了主位。
路呈星微微擡眼:“各位请便,不用特意招待我。”
衆人这才继续吃饭。
主桌刚经历了剑拔弩张的含沙射影,气氛随着路呈星的到来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唯一认真吃饭的大概只有夏引南和秦鹜。
不,秦鹜的表情也有一些微妙——毕竟他曾经把路呈星当成了一个可以驯服的普通青年,然而却被对方用小刀在手上捅了个对穿。
又想到路呈星连自己都能面不改色地划一刀,而乔息这白痴还什麽都不知道。
秦鹜的表情更复杂了。
夏引南一边喝汤一边转头看他一眼:“你吃到香菜了?什麽表情。”
秦鹜最讨厌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