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相微摆摆手,又打了个哈欠,“行了,候着吧。”
“是。”
孙啓章是皇帝的亲信,六岁进宫就跟着傅相微,换做从前,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皇上不会追究,但近年来,皇上竟迷上了那长生之术,若无大事,早朝也不愿上了,白日批完奏折,夜间沉迷打坐,觉睡不好,便也容易燥怒,他如今服侍左右,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萧夫人对孙啓章有恩,他为萧将军等人急啊,虽说打了胜仗,但君王之心不可揣磨,若真恼了,那也得受着,这几日,已经不知道有几个官员被罚了。
孙啓章这般想着,殿外传来声音:“大将军到。”
傅相微这才坐正身子,“宣。”
孙啓章站到阶前,高声道:“宣。”
此时,殿外只有谈佩骞和一衆将领,其他官员在宫门口时,早已回自己的职使上去了。
内侍一个个的念到奏帖上的名字,衆将领等内侍念完,才由职位高低,排着队进殿去。
见着皇上,一衆将领纷纷下跪,“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千秋。”
傅相微擡手,“衆爱卿平身。”
“谢陛下。”随即起身。
左光禄大夫谈佩骞行一揖礼,“陛下,臣幸不辱命,现诸位将军已然接到,臣请先行告退。”
傅相微看了他一眼,“去吧。”
谈佩骞又行一礼,“臣告退。”这才退了出去。
待谈佩骞走远,傅相微眼光一一扫过衆将领,最後停在萧池儒身上,“此战大捷,衆爱卿辛苦了。”
才刚起来的衆人再度跪下,萧池儒道:“此战大捷,实乃陛下圣明,社稷兴旺,将士才能如此勇猛。”
此话一出,傅相微听高兴了,“都起身吧,我让人备了宴,快快落座。”
衆人这才敢擡头打量,大殿两侧确实设有席位,一一落座後,孙啓章高声呼道:“传宴。”
声音一道道传远,傅相微才开口,端的是一副亲和之态,“诸位将军,可都回家看过了吧。”
衆人又要起身之时,傅相微摆摆手,“不用多礼,今日是犒赏之宴,咱们就随意聊聊。”
“谢陛下体恤,家中如一,都挺好。”
“谢陛下,看过了。”
“谢陛下关怀。”
“劳陛下挂念,家中一切安好。”
一衆人纷纷答道,天家客气是一回事,有自知之明又是另一回事。
聊着,酒菜传了上来,傅相微接过孙啓章递来的酒,危坐高位,举着酒杯说:“边关之急,幸得诸位将军,朕敬诸位将军一杯,在此替朕的子民谢过诸位。”
衆人急忙起身,萧池儒先开口道:“陛下言重,臣等惶恐,臣等食君之禄,必当忠君之事[1],都是臣等应该做的。”
其他将领纷纷跟言:
“微臣惶恐,都是臣等应该做的。”
“陛下仁厚,是天下百姓之福。”
又是一番寒暄表态。
傅相微喝掉杯中的酒,“行了行了,说了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推杯换盏间,一场筵宴接近尾声。
待内部侍把宴食撤去,傅相微道:“封赏事宜,待三日後,朕犒赏三军之时,再一并送到。”说完他便起身,挥了挥袖:“都退了吧。”
一衆将领行礼:“恭送陛下。”
再由内侍指引,衆人出了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