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斯怎麽会为他传球?
但来不及思考太多,雪宫扭动灵活的脚腕,避开右侧窜出来的脚,下一秒就蓄力啓动,直直撞开了身侧那人,带球往前。
内斯紧跟上前,时刻注意着自己和对向球员的相对位置,故意切断他们的跑位。
他记得雪宫,曾效力于荷甲的阿贾克斯,刚性足球的代表,盘带一流,具有一种飒沓的利落,和蜂乐那种华丽至极的风格有所不同。
但似乎在某次比赛後旧伤复发,年纪轻轻就退役了。
当时被对家球迷调侃,阿贾克斯今年没有天才球员出走,但比那更倒霉的,莫过于正值壮年的前锋因伤报废丶原地退役。
在那之後,雪宫剑优的名字渐渐无人提起。
内斯馀光看见雪宫剑优凭借一个急停牛尾巴戏耍了闪堂,从他身边扬长而去,而下一个对象,则是盘踞禁区的爱空。
一切正如内斯所预料,凯撒也来到了禁区右肋,洛伦佐压在他前方半个身位,牢牢抵住了他。
内斯招手,问雪宫要球。
雪宫心有不甘地咬牙,但他也属实没有信心能过掉爱空,他的几个射门选择都被对方和门将配合封住了,只能将球回传给内斯。
内斯起脚射门,衆人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对哦,内斯的射术虽然比不上凯撒但也并不差。
爱空回身,计算着将这球拦下的角度,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但他瞥见了内斯嘴角勾起的笑容,心中警铃疯响,由于惯性他再调整动作就慢了半拍,但爱空心有灵犀地看向了凯撒身前的洛伦佐。
“假射真传!他要传球!拦住他!”
经过方才内斯白日见鬼般的传球,没有人怀疑他传球的精准性,只要他想,他总有办法把球送到凯撒脚下。
洛伦佐心头异动,在内斯出脚的那一刻,他便抛下凯撒往内斯脚下断来!同时冲门将和爱空大吼:“防雪宫!”
内斯被他携带而来的力撞翻,但足球早已送出:“雪!”
“别让我失望。”
明明人都失去平衡往下倒去,那双眼睛仍然带着势在必得的畅快。
雪宫望着眼前的门将,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降临在自己脚下。
在蓝色监狱,接受着世界级球员的指导,一轮又一轮报价让球员们暗中较劲不断,互联网上居高不下的讨论热度……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离它是那麽近,又是那麽远。
雪宫带球前奔,在街头玩球的画面自脑海一闪而过,他惊讶的发现,比起这些幸福的过去,此时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眼伤的愤懑。
为什麽老天要这麽残忍地在给予他足球的才能後,又夺走他的视力?
为什麽千切豹马就能幸运地伤愈,而他只能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达摩克利斯之剑坠下?
神明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橙色防风镜一面透出雪宫目眦欲裂的眼瞳,另一面被射灯缓缓滑过反出光来,遮蔽了他眼珠细微的转动。
一脚蹬地,蕴含的可怖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那些无人可知的惊惶丶怨恨丶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嘭——”
足球险险擦过横杆破门!!!
雪宫撑着膝盖喘了喘气,血气上涌刺激到视神经,他眼前半明半暗。雪宫低笑出声,而後笑声越来越大,他直起身来,冲上方不无嘲讽地比了个中指。
狗屎般的神明,睁开眼睛看看吧,雪宫剑优绝不接受命运的愚弄。
内斯没有管不远处好像疯了的队友,他扶起洛伦佐,笑意盈盈:“史纳菲让你无论如何都要防死凯撒,对吗?”
“最後居然被你猜出来了,有没有後悔听了史纳菲的话?”
洛伦佐“哈”了一声,撇开内斯的手:“别说笑了,没有史纳菲的布防,你怎麽会被逼传给其他人。”
内斯见洛伦佐扭头就走,没有介意对方的无礼,而是轻飘飘地说道:“你怎麽说都好,但是刚刚这局,史纳菲输了。”
不受控的球员,出现漏洞的战术,被蛰伏的内斯抓住机会梳通前场,组织起一次漂亮的进攻。
洛伦佐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回头剐了内斯一眼:“少得意了,亚历克西斯。”
“刚刚是我忽略了其他小虾米,你以为,你们还能再取得第二次进球吗?”
“与其在这里说废话,不如想想怎麽哄好你们的前锋。”
衆人等待重新开球,比赛被喊停,史纳菲举起了换人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