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他的称呼弄得愣了一下,千切却眨了眨眼睛:“wintercup,我看了。”
“明明是我的主教练,怎麽成了其他人的队医?”
他故意叹了口气:“明明口口声声说着我是珍贵的资産,但我的康复治疗你都是扔给别人。”
“还是说……那个人比我更加珍贵呢?”
你勉强理清楚了他的来意,不由好笑:“什麽乱七八糟的,豹马,你是在嫉妒吗?”
千切坦然地点点头,甚至还反问你:“不可以吗?”
你无奈地拿过药膏,旋开盖子:“他不是我们的队员,你有什麽好嫉妒他的。”
你知道,球员都想让主教练的目光永远只落在自己身上,而且备受主教练喜爱的球员,在更衣室的地位往往不低。
你指尖挑出药膏,示意千切把腿伸过来。
冰凉的药膏散发出苦涩的味道,你将药膏抹在他的膝盖上,然後轻轻触碰了周围,确定他恢复得不错。
术後狰狞的伤疤盘踞在他的右膝,你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虚虚地描摹那条疤,脑海中不由回想起绘心腿上可怖的伤痕。
千切是幸运的,差一点就足以毁灭整个职业生涯。
他又是不幸的,好运没能一直眷顾他。
你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在我的球队,我会尽量避免让你们再受这麽严重的伤。”
“我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你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就是你没有把治疗卡用在黄濑身上的原因。
你需要为自己的球员兜底。
千切的心坠在厚厚的丶柔软的云层中:“嗯,其实……早就不疼了,不用担心。”
你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帮他把药揉开。
你的指甲修剪得宜,边缘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晶莹的药膏被抹开时,一层润泽的半透明的光牵连在你的指间。
专心致志上药的你,没有注意到千切的目光始终落在你身上。
隔着手机屏幕,和现实中看见人,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感受。
你似乎没怎麽梳理头发,随意地散在身後,给人一种凌乱的毛绒绒的感觉。
垂下的眼睫如同艳丽的黑色蝴蝶,抖动着轻盈的翅膀。
千切并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靠近你,直到你的手抵在他的胸膛。
他茫然地擡头,撞进你湖泊般静谧幽深的眼睛。
本来在千切忽然贴过来的时候,你心中就隐隐了有个猜测,但一看他这满脸茫然的样子,你又不是很确定了。
“……困了?”
千切回过神来,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心头一跳:“千切?”
“不是说过,叫我的名字就好吗?”千切忽然擡起头,按住你压在他胸膛上的手,他的手指一点点撑开你的手,嵌进指缝,然後包住你的手稍微挪动了下位置。
掌下传来剧烈的心跳。
“这样的心率,怎麽想都应该不是困了吧?”
千切笑着看向你。
“确实。”你抽出手,千切没有阻止,“你的这个问题……”
你有些头疼,该怎麽正确引导青少年处理自己不合时宜的感情呢?
“喜欢一个人,这算是问题吗?”千切定定地直视你的眼睛,预判了你的预判,“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接触的女孩子太少,更不是其他你想的那些原因。”
“只是我喜欢你。”千切去拉你的手,轻轻摇了摇,“可以和我交往吗?”
你垂眼看了看被他拉住的手,暂时没有理会,而是提醒他:“你是我的球员。”
“我是你的boss。”
“你有想过,如果我们在一起,外界会怎麽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你看出了他脸上的不以为意,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孩子总是这麽天真。
“豹马,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简简单单的你喜欢就可以填平的。”你耐心地和他说着,世界的恶意可以深到什麽地步。
“他们才不在乎你的情谊有多麽真挚,你的天赋有多麽出衆,他们只会认为,你是我养的情人,所以才能从日本这个足球弱国,登陆欧洲。”
“而你越是被我器重,他们越会猜测其他球员是否因此被你抢走了机会。”
“他们会高喊着不公的口号抵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