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却动了起来,纟师凛眼睛不自觉睁大,停在了原地。
明明天气还很冷,绘心甚八却只在最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从敞开的大衣可以看见,里面是一身银灰色西装和与大衣同色系的衬衫,系了一条深灰斜纹领带。
而他整齐的领口正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拽着,你用力将他扯得被迫俯下身,浅笑如淡雅清新的百合:“绘心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呢。”
绘心甚八的笑声戛然而止,刚到手没多久的主导权似乎又将从指缝间溜走,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你。
你很满意他此刻的安静,方才稍微有些吵了:“那麽,你想好拿什麽同我交换了吗?”
绘心甚八愣住,交换?什麽意思?
见他还未明白过来,你故作无奈地叹息,像主人宽容冒失的下属那般,某种程度上,他也的确算得上是旧日臣属:“看来,你不只是礼仪很糟糕,谈判也同样糟糕呢。”
你笑容不变,手却更加用力地将他拉向你,然後,你轻巧地在他左右面颊各贴了一下:“以及,这才是完整的贴面礼。”
“好心提示,只有在女士显露出意愿时,男士才可以上前。像绘心先生那样忽然靠近的行为,很是失礼呢。”你曲解着他动作背後的含义,笑意盈盈地警告他。
从远处看,近一米九的男人姿势别扭地对着一个少女弯下腰,拽在他领口的手就像是牵住他的缰绳,让他不得不呈现出这般狼狈的姿态。
好在你很快就松开了手,仿佛什麽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转身招呼愣住的纟师凛:“凛,你去前面。”
你弯身坐进车厢,整了整衣摆,从绘心甚八的角度,他只能看见你下半张脸,和勾起的唇角:“上车吧。”
“我宽恕你的无礼,下不为例。”
*
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纟师凛坐在前面发呆,後面两个人说的话他听的不是很明白。
应该是在商量什麽重要的事,和足球有关,但什麽……BLUEBLOCK,听上去就好奇怪。
等涉及到各种造价和各类数据,他更是晕头转向,不过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很快,他开始自顾自将自己代入即将加入的帝光足球队,脑海中不断闪过未来队友们的数据,琢磨着怎麽让他们更好地配合他。
他心神收拢,没再关注外界,所以当车停下的时候,他有些发懵:“我们……就到东京了吗?”
这麽快的吗?
他往窗外望去,是一片很熟悉的足球场,市中心公园的那片球场,他过去经常和哥哥在这里踢球。
这里的草地更加平整,设施更完善,就是离家远了点。
哥哥不在後,爸爸妈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那麽远,他休息时都是在家旁边的足球场练球。
但这不还是在镰仓吗?为什麽停下来了?
“你刚刚看到了吧?那个小子。”绘心甚八指着窗外,转头看向你。
你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嗯,看到了,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开车了吗?”
绘心没说话,而是继续眺望球场上的那个少年,这一看就看出了许多问题。
他再次转向你:“你不感兴趣?”
会有主教练面对这*样的球员无动于衷吗?
“不感兴趣。”你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好吧。”绘心甚八背身倒在车门和座椅的夹角,慢悠悠地对你笑开,“其实,聊了这麽多,我大概知道你想让我做什麽了。”
你眉毛动都没动一下,迎上他的视线:“哦?你终于想到了?”
“你根本无所谓蓝色监狱这个计划吧?”绘心甚八的笑容扩大,明明他应该生气,他费尽心血的计划你压根不在意,投资也只是另有所图,然而——
“你看中的,实际上是我,对吧?”
这不是,一下就让他气不起来了吗。
虽然最终目的不同,但你们仍然不谋而合:“你想让我借助蓝色监狱迅速扬名,这样你就有借口对足联施压,迫使他们更换主教练,对吧?”
虽然是问句,却并不需要你回答,绘心甚八喟叹:“你瞄准的,从来都是国家队的帅位啊……”
他下意识想逼近你,他的分寸感向来薄弱,曾经就让诺阿恼怒不已。可近距离之下,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都将无所遁形,这会让他有一种掌控猎物的满足感。
但你方才的警告言犹在耳,哪怕年幼,却也不容冒犯。
绘心甚八压抑住自己的坏习惯,唉,谁让他看上的金主大小姐,是这样分毫不让的霸道个性呢:“我该感谢你吗?推我上那个位置。”
这就是你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真的很省事,你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夹在指间递给他:“帝襟杏里,今年刚进足协,目前主要工作就是协助你开展蓝色监狱计划。”